她松开我,别过脸去,用帕子擦着眼角。“你回去吧。好好想想。想通了,随时来找我。”
我退出了房间。
站在廊下,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回到我们的院子,下人说夫君在书房。
我推门进去,他正临窗而坐,手里拿着一卷书,读得认真。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岁月静好。
“回来了?”他抬起头,对我笑。那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
“嗯。”我走到他身边,很自然地为他磨墨。
“母亲找你,所为何事?”他随口问道。
我的手顿了一下。
“没什么,”我垂下眼,“只是问了问中秋家宴的安排。”
“辛苦你了。”他伸手,覆上我的手背。他的手很暖,干燥,带着书卷的墨香。
我却觉得,那温度,烫得我心慌。
晚上,我们同床而眠。
他睡在我身侧,呼吸均匀。我却睁着眼,一夜无眠。
我看着身旁这个完美的男人,脑子里,全是婆婆白日里那番涕泪交加的话。
一个母亲,真的会因为“心疼”,而毁掉儿子的大好前程吗?
我不信。
这其中,一定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2
我决定自己找出答案。
我开始留意顾言璋的一举一动。可他太完美了,完美得滴水不漏。
他对上孝顺,对下宽和,处理家中庶务条理分明,在外打理生意更是游刃有余。人人提起顾家大公子,都要赞一声“温润如玉”。
我甚至都要以为,那天午后,只是我自己的一场梦魇。
直到那天,府中花园新得了一只波斯猫,雪白的长毛,蓝色的眼睛,漂亮得像个小精灵。
府中上下都喜欢得紧,我也觉得可爱。
顾言璋见了,也笑着说:“确实是个有趣的解闷玩意儿。”
他伸手去逗弄那猫儿,猫儿大约是怕生,在他手上挠了一爪子。
一道细细的血痕,立刻在他手背上显现出来。
下人们吓得跪了一地。
我赶紧拿来伤药,为他处理。
“夫君,没事吧?”
“无妨。”他笑着摇头,看着那只炸了毛的猫儿,眼神依旧温柔,“倒是个有脾气的。”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第二天,那只猫,死了。
被发现时,它躺在假山后面,浑身的毛都被拔光了,死状凄惨。
府中上下都说是野狗做的。
只有我,在那天晚上,闻到了顾言璋的指尖,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安慰自己,是我想多了。
可心里的那颗怀疑的种子,却破了土,开始疯狂地生长。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试探他。
“夫君,听闻城西的普渡寺很是灵验,我们去为母亲祈福吧?”
他笑着应允:“好啊,都听你的。”
普渡寺香火鼎盛。我们跪在蒲团上,听着梵音阵阵。
我观察着他的侧脸,他神情肃穆,眼神虔诚,看不出丝毫异样。
我有些失望。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不知怎么跑了进来,抱着我的腿就不撒手。
“夫人,行行好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顾言璋皱了皱眉,但还是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去吧,买些吃的。”他的声音依旧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