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知道，他不是沉稳，他是……没有心。”
“他没有正常人该有的七情六六欲。他不懂什么是开心，什么是难过。他看到别人哭，只会觉得……吵。”
“为了让他看起来像个正常人，我花了十几年的时候，手把手地教他。教他什么时候该笑，什么时候该哭，什么时候该表现出悲伤，什么时候该表现出愤怒。”
“他学得很快，也演得很好。好到……连我都快要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他，哪个是他演出来的了。”
我听得手脚冰凉。
原来，我嫁的，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面具。
“顾家的生意，不止是明面上的那些。”顾老夫人的声音压得很低，“我们是皇家的‘影子’。替皇家，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每一代的顾家家主，手上，都沾着血。”
“这是一条不归路。但为了家族，我们别无选择。”
“我本以为，言璋的这种性子，或许……是天生就适合做这一行的。他没有感情，就不会有弱点。”
“可我错了。”顾老夫人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恐惧，“我错得离谱。”
“以前的家主，虽然也杀人，但那是为了完成任务，是为了家族的存续。他们心里，是有底线的，有敬畏的。”
“可言璋没有。”
“他……他享受这个过程。他喜欢看生命在他手中流逝的感觉。他不是在完成任务，他是在……玩。”
“他是个怪物。一个不受控制的，以玩弄人心和生命为乐的怪物。”
“我不敢把顾家交给他。我怕他会把我们所有人都拖进地狱。”
顾老夫人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将我最后一丝幻想，都捅得粉碎。
“那我呢？”我看着她，声音都在抖，“母亲，您为什么选我？为什么要让我嫁给他？”
顾老夫人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因为……你是他唯一‘喜欢’的东西。”
4
“‘喜欢’？”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个没有心的人，会懂什么是喜欢吗？
“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顾老夫人摇了摇头，“是……一件玩具。”
“言璋的世界，是一片荒漠。而你，是他荒漠里，唯一开出的一朵花。他没见过，觉得新奇。他喜欢你的‘天真’，喜欢你身上那股干净的气息。他觉得，你这件‘玩具’，很漂亮，也很有趣。”
“所以，你们成婚了。”
“所以，三年来，他把你保护得很好。不让你接触到顾家任何阴暗的一面。因为他不想他心爱的玩具，被弄脏了。”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原来，我所谓的幸福婚姻，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宠物饲养”。
“我让你带他走，就是想用你这个他最在乎的‘玩具’，把他引开。只要他离开了京城，离开了这个权力的漩涡，他就只是个普通的富家翁。也许……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再动杀念了。”
“这是在赌。”顾老夫人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知许，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算我……算我求你。”
我看着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的丈夫，是个以杀人为乐的怪物。
我的婆婆，为了家族，把我当成了驯兽的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