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逸高坐马背,哈哈大笑起来:“萧靖澜!本将不知,你竟如此天真!”
萧靖澜不明所以,只顾着轻声安抚吓坏了的长阳公主。
城门在轮椅后缓缓关上,一个修长清瘦的身影疾步走来,安予抬头望着那熟悉的身影,鼻头一酸,簌簌流下泪来,脸上却是久违的笑。
阮逸朗声道:“欧阳大师,本将言而有信,你助我改良兵器,我助你救出师妹。”
大师兄欧阳齐小心翼翼将安予抱下马背,他满眼心疼,似被掐住脖颈般无法发声,只能轻唤:“阿予,我们回家”
她脸上满是疲惫和释然,再次陷入黑暗前,她呢喃:
“大师兄,我们回家。”
至于萧靖澜,愿你我从今永不相见。
萧靖澜望着那重重关上的城门,只觉得心里有什么在快速流失,可他抓不住,只觉得心慌。
忽听一声惨叫,他怀里的长阳公主右脚似乎被无形的东西提起,整个人被倒拖着不断往前,后脑勺和后背不断撞击到各种砂石上,她的尖叫哭泣不断回响在城墙外。
萧靖澜定睛一看,一根极细的柔软铁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一头连着长阳公主的脚踝,一头在城墙上的祈国将士手中。
萧靖澜飞掠而起,手中长枪瞄准那铁丝,全力掷出。
空气中极细微一声脆响后,他高举右手,怒喝:“给我杀!”
两国将士瞬间拼杀在一起,萧靖澜将长阳公主送到队伍最后方的安全地带后,冲向城门。
他一手执缰,一手持枪,与阮逸缠斗在一起。
两种兵器相接,迸发出一丝丝火焰。
他一枪攻向阮逸下盘,阮逸抬脚躲过,反手一刀劈在他肩上,萧靖澜忙双手握枪抵挡。
可阮逸的刀明显是改良过的,萧靖澜的枪直接被劈成两段!
身边不断有箭矢飞过,火炮轰隆中,萧靖澜怒喝:
“安副将!”
阮逸冷笑一声:“安副将?莫不是萧将军脑子被驴踢了?刚刚可是你亲手把她送给本将的啊!”
说着,他飞起一脚,踹在萧靖澜胸口,萧靖澜退后两步,目光定在严丝合缝的城门上。
原来,这三年的默契,令他已经习惯到忘记安予是如何在战场护他周全的了。
每次打仗,他只需顾及眼前,她时时为他排解潜在危险。
就算箭矢已到他眉心,她也能护他毫发无伤。
实在来不及,她也会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他抵挡一切伤害。
可这些,他渐渐都忘了,连她字字泣血的提醒,他都视若无睹。
这张城门隔绝了她的身影,也隔绝了她为他织就的安全网。
这场战争,持续了一天一夜。
旭日升起时,战火终于停歇,城门外堆尸如山,鲜血绵延百里。
萧家军十万将士埋骨于此。
唯有萧靖澜力竭昏迷后被生擒。
而一开战就跑了的长阳公主,也早已被拦截带回。
……
十日后。
牢房里。
长阳公主的尖叫声回荡不息。
“放本宫出去!我是公主,我父皇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们给本宫等着!本宫迟早扒了你们的皮!我要碾碎你们的骨头喂狗!”
坐在墙角的萧靖澜低着头沉默,被俘以来,他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