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动我!”
长阳公主怒不可遏:“萧将军,你萧家军若觉得本宫没有尽到公主之责,本宫这便回去让父皇送我去和亲!”
萧靖澜闻言拉住长阳公主,厉声道:“安副将出言不逊,以下犯上,来人,行刑!”
两名将士反剪她双手,压在地上。
率先冲进来的嬷嬷狞笑着靠近,活动着手腕狠狠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啪!”
安予头一歪,白皙清透的皮肤上赫然一个血手印。
嬷嬷手掌粗糙,指甲尖利,一巴掌接一巴掌之下,安予的脸很快就胀红高肿,似要滴出血来。
她胸中那团火缓缓熄灭殆尽,脸上的痛不及心里万分之一,她死死盯着萧靖澜坚毅冷漠的侧脸。
“萧靖澜!连败两战,你还要沉溺到几时?长此以往,战死的将士何以安魂!”
“不知所谓!”萧靖澜似被触到逆鳞般拂袖而去。
安予讽笑着闭上双眸,承受着雨点般的巴掌,耳朵里如炸雷,脸上道道血痕触目惊心,她不再挣扎,因为知道挣扎已无用。
她记得第一次战败,是长阳公主来军营的第十天,将士们因平时糙惯了,没干过什么清扫的细致活儿,几乎每天都有人受罚,上战场时大部分将士都多少有些旧伤。
那次战败是萧靖澜有生以来第一次,她不断鼓励,不断出谋划策,希望他可以振作起来再次迎战。
可长阳公主说她尽使狐媚之术,妄想登上枝头做凤凰,抓住她营帐外露头的一颗嫩草说她清理不及时,杖责九十九。
战败的第二天,敌国乘胜追击,在边境叫嚣,她拖着受刑未愈的身体,与萧靖澜一起应战。
可全军将士精神不振,连杀敌都想着身上不能沾血,以免回营受罚,那次损伤更加惨重,受伤将士浑身脏污不敢回营,只能在距离营地十里外的树林驻扎休养。
连败两战之后,从前令敌军闻风丧胆的萧靖澜便开始有了颓唐之意。
如今,整个军营将士疲惫不堪,时时刻刻都在围着各自营帐检查,就连操练时也在担心自己的营帐。
刮风时怕有树叶掉落,下雨时怕有泥水沾染,甚至晴天时也怕小草冒头。
军营上下,人人自危。
而现在,他竟连日常巡逻也如同儿戏!
这样下去,萧家军还如何护黎国安宁?
这时,后方的奔走呼喊声透过啪啪作响的巴掌声传过来:
“走水啦!粮仓走水啦!” 安予猛的睁开双眸,这几年的军营作战令她第一反应便是:粮仓不能有事!
粮食本就易燃,再加上门口浇了火油,火势迅猛。
安予到的时候,粮仓早已被烈火紧紧包裹。
她就近找个营帐拖出被子在水桶中浸湿后披在身上,冲进粮仓抢救剩余粮食。
萧靖澜冷静的指挥将士们分成两队,一队继续灭火,一队抢救粮食。
余光中,安予拖着伤重的身体,顶着肿成猪头的脑袋,一次一次义无反顾冲进火场,背出将士们赖以生存的口粮。
可毕竟是木头搭建的临时粮仓,根本经不起大火的灼烧。
“轰隆!”
在安予再次冲进去时,粮仓彻底崩塌。
萧靖澜面色一沉,从旁边属下手中抢过一条湿被褥,尚未披上肩头,就听得长阳公主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