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持药瓶高举过肩,胡乱倒在后背看不见的伤口上。
她疼得龇牙咧嘴,隔壁营帐却传来丝竹之声,唱的是靡靡之音。
四周巡逻的将士开始驻足围观映在营帐上的妖娆的舞姿。
这是皇宫来的舞姬,常年驻守边疆的将士从未见过。
安予喝到:“巡逻军!不可分心!”
将士们虽心有不甘,却也仍旧一步三回头的继续巡逻。
“留步!”
长阳公主的声音传来,舞姬和乐手跟在她身后缓缓出来。
“诸位替我黎国出生入死,我长阳不胜感激,今日,本宫与诸将士同乐!”
侍女迅速在地上铺满红绸,一只巨大的战鼓立在中央,舞姬在上面翩翩起舞。
萧靖澜坐在长阳公主身边手执酒杯,不知在思索什么。
长阳公主软软伏在他怀里:
“听闻安副将的剑舞一绝,本宫可有这个荣幸一观?”
安予盯着映在帐帘上萧靖澜的影子,她缓缓道:
“将军,巡防不可松懈。”
萧靖澜摇晃的酒杯一顿,便听得长阳公主怒喝:
“放肆!本宫犒赏三军,轮得到你一个外人置喙?”
安予冷冷开口:“萧将军!事关数万将士性命,军令岂可说废就废?”
长阳公主怒极:“来人!把她给我拉出来!”
安予被几个侍卫强行架上战鼓,长阳公主冷笑道:
“跳!这便是军令!”
安予眼神悲凉:
“萧将军,这就是你拯救黎国于水深火热的军营吗?”
萧靖澜面色渐渐冷下来:“安副将,看来是本将给你的特权太多了。”
他眼中的狠戾令安予心惊。
特权吗?三年以来,她一直以保卫大黎为己任,与他出生入死,助他收拢人心,一步一步从萧老太爷的副将开始,做到现在人人信服的萧家军主将。
她得过的最大优待,不过是以女子之身伴他常驻军营,深夜之时,与他抵死缠绵。
仅此而已。
而这些,也在长阳公主出现后,再也不属于她。 长阳公主拍拍手,几名婢女立刻上前抽出围观将士的刀,立在战鼓之上。
“一般的花架子,本宫看腻了,希望安副将的刀尖起舞可以令本宫开开眼。”
安予咬牙自旁边将士腰间抽出剑,一跺脚下战鼓飞舞起来。
背后的伤口随动作不断沁出血来,染红洁白的亵衣,脚下刀尖不断移动,她的每一步落地,都在刀刃上擦过,剐下一片片血肉,与凌迟无异。
裤腿早已褴褛,她只能尽可能的盘旋于刀尖,直到靴子扎出一个个洞来,顶在她细嫩的脚底剜出深可见骨的血洞。
琴师指尖拨动得越发快,安予一身是伤在战鼓上不断旋转跳跃,隐隐藏着一股悲壮之意。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四周的刀终于撤去,她浑身血汗瘫倒在战鼓上。
哪知长阳公主用手帕捂住嘴,嫌恶道:“原以为是惊鸿舞,却不想是这样的屠宰场,这一身血污,简直污了本宫的眼。”
安予爬起身惨笑道:“公主常居皇宫有所不知,这军营里,流血牺牲何时少过。”
长阳公主闻言面色难看:
“你敢讽刺本宫!”
“来人!掌嘴!”
几个嬷嬷立即冲上前。
安予拼着一身血肉淋漓的痛,迅速弹起弯弓搭箭瞄准冲过来的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