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天,我刚举报了妻子的竹马学术抄袭。
晚上,妻子就给我注射了神经毒素。
她阴沉地质问我:“原始数据在哪里?”
之后的五个小时里,我从最初的双腿麻痹,到最后视线也变得渐渐模糊。
我眼底倒映着她模糊的身影,半晌后嘶哑着张口道。
“云端硬盘,密码是你生日。”
她拿到密码转身就走,丝毫不管瘫在地上、生命垂危的我。
最后,我用尽全力爬到桌边,给自己注射了备用血清。
但仍留下后遗症,时不时全身麻痹。
七天后,我睁眼就看见电视上,她正以秦墨的名义公布我的研究成果。
我彻底死心:
“我要跟沈薇离婚,娶她的死对头,那个京圈大小姐崔娴。”
合伙人江哥震惊道:
“你疯了?崔大小姐都招99个赘婿了,每一个都活不过一个月!”
......
“哥,我没疯,我能救她爷爷。”
我目光果决,“只有娶了崔娴,我才能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爱人会背叛,但利益相同的结盟者不会。
“可崔大小姐杀伐果断,想攀高枝的男人,都被她丢到缅甸了。”
我打断他的劝告,“我不怕死。”
因为我已经在鬼门关走过一遭,是沈薇亲手推我下去的。
我从保险柜取出暗中研究的特效药,让他帮我去崔家交涉。
第二天,崔娴的助理小王就上门送来一份股权转让书。
“谢先生,大小姐请您放手去搏。”
“京城第一研究所的归属权,是她送您的礼物。”
我惊讶的看向小王,把手中的药瓶递给他。
“不出三日,我一定和沈薇离婚,这是给崔老的孝敬。”
小王接过药瓶,对我的态度更加恭敬。
“什么孝敬?”
是沈薇和儿子小序带着秦墨回来了。
我旁若无人的将小王送出去。
回来时,沈薇脸色阴沉地拦住我,
“崔娴的助理来干什么?”
我避开她的视线,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崔老爷子病危,来问我怎么治疗。”
她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秦墨眼底闪过嫉妒,嘴上却委曲地说:
“谢峥哥真厉害,连京圈崔家的人都这么赏识你。”
“不像我,一事无成,只能靠薇薇帮忙。”
小序立刻抱住他的腿,仰着头说:
“爸爸,你别难过,你还有我和妈妈呀。”
我心中刺痛,从秦墨回国后,儿子再没叫过我爸爸。
“妈妈,崔家不是和我们有仇吗?”
沈薇对我再次挂脸,她怒不可遏地指责我,
“谢峥,我警告你,崔娴跟我什么关系你最清楚。”
“少跟那个女人和她手下的人来往,儿子都比你听话心疼我。”
我心底一片冰凉。
她不关心我中毒住院,只在乎可笑的面子。
沈薇见我不语,又冷声警告,
“阿墨心思敏感,你还非要刺激他,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过错。”
“但你新项目的负责人要换成他,就当是补偿他这次受的委屈。”
我几乎气笑。
她把我的心血,补偿给抄袭我的他,只为帮秦墨打出天才名头。
若是以前,我还会因为沈薇一句偏颇的话而心痛。
但现在,我不会在意。
他们离去的背影,宛若亲密的一家三口。
我心底暗自发誓。
沈薇,秦墨。
你们从我这里夺走的,我会连本带利的统统拿回来。
2
我从律师所拿回起草好的离婚协议,上楼找沈薇商议。
虚掩的卧室传出她压抑又放纵的呻吟,还有秦墨粗重的喘息。
她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媚意和娇羞,
“谢峥在床上像个木头,哪有阿墨你这么会啊。”
我大脑一片空白。
气血上涌间,中毒的后遗症发作,让我全身瞬间麻痹。
我们刚结婚时,她说最喜欢我这样有安全感的男人。
在我身下时,我们也还算合拍,可她从未像现在这般放荡。
原来,她不是性冷淡,只是对我没兴趣而已。
沈薇抬眼对上僵立在门口的我,眼底闪过惊慌。
她急忙推开秦墨,随意披了件衣服就走出来。
她的声音带着心虚和恼怒,
“你回来也不打电话说一声。”
从秦墨住进这个家以后,我回来居然还要打电话报备。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的腥甜。
“你这么不满意,我们可以离婚。”
沈薇像是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谢峥,你闹够了没有?我刚刚只是在哄阿墨。”
“他最近受了你那么多委屈,我不得替你安抚一下。”
在她的世界里,秦墨的心情,可以碾压我的感受和底线。
她理所当然地说完,转身回去砰”的一声关上门。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我哄他?用身体哄上床?
门内传来秦墨压低的笑声和沈薇娇嗔的埋怨。
我眼底腥红一片,这奇耻大辱我定会铭记于心。
沈薇高调地为秦墨举办了一场交流会。
所有人都在恭维他这位“新晋学术之星”。
我站在角落,像个局外人。
儿子小序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小脸上满是崇拜。
“爸爸,你好厉害,妈妈从来没为我办过这么大的派队。”
秦墨挑衅地看向我,声音高到足以让看戏的人听清。
“小序乖,我和妈妈的,不就是你的吗。”
旁边有知情者低声嗤笑,
“秦墨招招手,沈薇就恨不得把心掏出来。”
“谢峥?到底是天降打不过竹马,连儿子都成别人的了。”
“可怜哦,正主站在这,倒像个多余的外人。”
我心里苦涩难当。
我血脉相连的儿子,和他妈都只会围着秦墨转。
沈薇当众宣布,要投资千万,为秦墨打造一所顶级私人研究所。
秦墨眼含热泪,激动的当场表态,要为她夺取诺贝尔医学奖。
聚光灯下,沈薇看见我落寞的站在阴暗处。
她眼神闪烁,似乎想找补,
“当然,这个研究所,谢峥也可以用。”
“妈妈!”小序不满地尖叫,“这是给爸爸的。”
秦墨也适时露出受伤的表情,“薇薇,原来不全是为我吗。”
她立马改口安抚,
“怎么会,这就是专门为你建的,等你用不上了我再给他。”
我平静地打断她,“我不用。”
崔娴已经给了我京城第一研究所,我不稀罕她这点施舍。
她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会在研究所外等我到深夜的沈薇。
我原本想带走儿子小序重新掰正,但如今没有必要了。
我身心疲惫,想找合伙人江哥说两句就离开。
但秦墨却不肯放过我。
他端着酒杯,春风得意的向我走来。
他手腕一翻,将酒全部泼洒在自己身上,声音陡然拔高,
“谢峥哥,你看不惯我,也不能拿酒当众泼我羞辱我啊。”
3
沈薇立刻冲过来,护犊子般将秦墨挡在身后。
“谢峥,你又发什么疯?竟然敢当众泼阿墨!”
那双曾经盛满笑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指责。
我颤着手举起我那杯几乎没动的果汁,冷声说:
“我端的是果汁,怎么泼出红酒?”
“就是你泼的,我亲眼看见了!”
小序的声音尖锐,他站在秦墨身边,脸上带着焦急的肯定。
我震惊的看向他,这就是我曾经扛在肩头长大的儿子。
此刻为了另一个男人,毫不犹豫地向我这个亲生父亲捅刀。
“小孩子能撒什么谎。”
秦墨的话坐实了我的“罪行”。
沈薇的怒火彻底被点燃。
“谢峥,敢做不敢当?不承认是吧,那你就喝个够!”
我被粗暴的扭住胳膊,因全身麻痹,挣扎显得无力而可笑。
江哥冲过来试图阻拦,
“沈薇,谢峥他酒精严重过敏,你这样灌他是会死人的!”
“这里有你什么事?再多嘴,小心我撤资!”
沈薇厉声呵斥,眼神冷得像冰。
我被强行撬开嘴。
辛辣的液体入喉,刺激的我眼泪直流,呼吸瞬间变得困难。
我绝望的看着她,希望她能念在往日情分放我一马。
但她只是冷眼相看,直到我意识涣散,彻底昏迷。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我鼻腔插着氧气管,每次呼吸喉咙都会刺痛。
病房门被猛地踹开,沈薇一脸寒霜的走进来。
我还没看清,小序就冲过来扯掉我的氧气管。
“咳咳咳......”
我像是被人扼住脖颈,剧烈咳嗽引得眼前阵阵发黑。
秦墨带着不舍的哭腔说:
“薇薇,谢峥哥也是太爱你,所以才想着抹黑我赶我走。”
“我能理解,但我不想看你为我伤心,我还是回国外算了。”
沈薇似乎被打动,但怒气未消,不耐烦地瞥向我。
“谢峥,网上的事闹大了,你必须立刻公开道歉。”
“你要承认,是你先惹事泼酒污蔑阿墨。”
江哥告诉我,昨晚的事被人拍成视频发到了网上。
有人扒出秦墨之前抄袭我论文的旧账,现在舆论都在骂他。
我艰难喘息,声音嘶哑,
“视频作不得假,网友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你还有理了?”沈薇还想质问。
突然,一个陌生男人抱着装满红油漆的铁桶冲进病房。
“秦墨,学术圈的老鼠屎,抄袭可耻!”
沈薇惊呼一声,连忙拉着秦墨躲开。
我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根本无处可避。
黏腻的红油漆将我浇成“血人”,刺鼻的气味呛得我几乎窒息。
“哈哈哈,活该!让你欺负秦叔叔,这都是报应!”
小序站在一旁拍手叫好,脸上是畅快的笑容。
那个疯癫的男人迅速被制服带走。
看着痛苦蜷缩的我,沈薇眼里闪过不忍。
她想上前,却被秦墨拉住,
“薇薇,好脏,这味熏的我头晕。”
“妈妈,快走吧!你答应今天陪我去游乐园的!”小序也催促道。
她顿住脚步,看着我皱了皱眉,
“你看着问题不大,我们先走了。”
我像一个布满污秽被丢弃的垃圾。
在刺目的红与剧痛中,我再次晕死过去。
醒来时,崔娴的助理小王守在我病床边。
“谢先生,您受委屈了。”他的声音沉稳,
“大小姐已安排人在暗中收集证据,一定还您一个公道。”
我压下眼底的酸涩,声音嘶哑,
“多谢,能否请你帮我一个忙?”
“我想和小序做一份DNA亲子鉴定。”
小序的行为,不仅彻底断了我们之间的父子之情。
更让我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怀疑,恍神间我发现他和秦墨很是相像。
4
小王刚离开,病房门再次被粗暴推开。
沈薇去而复返,身后跟着我那对唯利是图的父母。
母亲一进来,就对我指责,
“你怎么又惹薇薇生气?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听妈的,你赶紧给道个歉,这件事就翻篇了。”
父亲在一旁附和,
“薇薇这些年为我们付出不少,你可不能没良心。”
我眼神冷漠,在他们眼里只有钱。
我强撑着坐起,声音坚定,
“我和沈薇一定会离婚。”
“胡说八道!”母亲拔高音量,
“结婚这么多年,感情是说断就断的?”
“还有小序,你舍得让他没个完整的家?”
沈薇掏出一张支票,轻蔑地甩在我床边,
“我再补偿给你两百万,但我有条件。”
“你名下的研究项目,必须无条件转让给阿墨,由他负责后续。”
她高高在上的模样,看的我简直想吐。
没有我,她沈氏集团早就倒闭了。
父母像是见了救星,对她感恩戴德,
“谢峥,你还不快谢谢薇薇!”
他们达成和解,将我丢在病房转身离开。
我曾放在心尖上的爱人,对我这个丈夫不问不顾。
我孝顺一辈子的父母,只在乎钱给的到不到位。
我必须要尽快离婚。
回到家,我将拟好的离婚协议放在茶几上。
沈薇揽着秦墨从楼上走下。
她脸色潮红,脖子上布满亲热后的痕迹。
我眼底闪过厌恶,想开口让她签字。
但秦墨先我一步出声,
“谢峥哥,你回来的正好,我根据你的研究数据,做出了初步成果。”
“但是我摸不准怎么改进,薇薇说你能帮我试验药效,好让我有个参考。”
我不可思议地看向沈薇,
“你让他用我做实验?他那半吊子水平,会害死我的!”
她不满地瞪我,
“你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我?我难道会害你吗!”
“阿墨能力很强,只是缺乏机会证明自己。”
“沈薇,我是来离婚,不是来当小白鼠。”
她失去耐心对我吼:
“离什么离,离了让小序叫别人爸爸吗?”
小序在一旁插嘴,“离了好,让爸爸真的成为我爸爸。”
我冷笑一声,一家三口都是那样厚颜无耻。
沈薇放缓语气,带着施舍的口吻,
“只要你乖乖配合,你一直想要的独立实验室,我可以给你安排。”
话落,她就示意身后的保镖摁住我。
秦墨拿着装注射器,脸上是残忍而兴奋的笑容。
他走近,靠在我耳边低语,
“你死了,沈家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
“沈薇,你会后悔的!”我目呲欲裂的徒劳挣扎。
针头刺入皮肤,冰凉的液体推入体内。
麻痹感席卷全身,伴随着剧烈的神经痛。
我瘫倒在地,口吐白沫,四肢不受控制的抽搐,甚至差点失禁。
秦墨嫌弃的走远,拉着沈薇离开,
“薇薇,好恶心。我们快去实验室记录数据吧,这初期反应很重要。”
沈薇看了看地上狼狈不堪的我,对一旁也是嫌恶的小序吩咐,
“小序,你帮爸爸收拾一下。我和秦叔叔很快就回来。”
她只有觉得对不起我的时候,才会不准小序叫秦墨爸爸。
他们离开后,小序站在原地对我嗤笑,
“真没用,脏死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跑开。
在我绝望之际,崔娴及时赶到了。
她心疼的将我抱起,声音慌张,
“谢峥,想拿回属于你的东西,就别这么快死掉。”
我身体依旧剧痛,但心底复仇的火焰彻底被点燃。
沈薇,秦墨,我们的账,准备清算吧。
第二章
5
沈薇坐在车里,内心一直无法平复。
我绝望而冰冷的眼神,在她脑海反复闪现。
她烦躁的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这份不安。
是我先对不起秦墨,她只是给我一点教训。
以前我把她捧在手心,无论她怎么任性发脾气。
我最后都会包容她,笨拙又耐心地哄她开心。
那时的我们,眼里只有彼此。
可这一切,从秦墨回国开始变了。
秦墨告诉她,当初她被下药那晚,根本不是意外。
而是我处心积虑的设计,为的就是得到她和沈家的资源。
她当时就被这个真相砸懵了。
于是,她对我的感情,都化为被欺骗和羞辱的愤怒。
可如果真是设计,我这些年的真心付出作不得假。
她心里乱糟糟的,还是忍不住给小序打电话关心我。
“小序,你爸爸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传来小序满不在乎的声音,
“谁管他那个废物,躺在那里恶心死我了。”
她心头一堵,厉声呵斥他: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到底是你爸爸!”
“他才不是!”小序尖叫着反驳,
“秦墨才是我爸爸!你明明说过只要他,我讨厌那个姓谢的!”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薇握着忙音的手机,气得浑身发抖。
她和我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恍惚想起,小序对我态度,是秦墨住进家里后才改变的。
她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脑中不好的猜想。
空中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只见一架直升机目标明确的飞向沈家。
“哗众取宠。”
看清上面有崔家的标志时,她下意识地嘲讽。
可莫名的,她心底的不安骤然放大。
“掉头,回去!”
她几乎脱口而出,对司机命令道。
“薇薇?”秦墨握住她的手,温柔劝阻,
“你现在回去,谢峥哥正在气头上,不如让他冷静一下。”
“我陪你去买点礼物哄哄他,你以前这样,他哪次不原谅你?”
是啊,只要沈薇稍微示弱花点心思,我总能原谅她。
她没有立即返回,心不在焉地去给我挑选道歉礼物。
当她终于回家时,天色已晚。
客厅里没有我的身影,只有管家恭敬递上的一份文件。
“小姐,先生他被崔大小姐接走了,这是他留给您的。”
她接过一看,封面赫然是“离婚协议”四个大字。
她心底涌上一股被挑衅的怒火,
“他居然拿离婚来逼我低头?真是欲擒故纵。”
秦墨走上前揽住她的腰,声音带着暗示,
“薇薇,别为这种人生气,他不珍惜你,还有我,不如我们......”
秦墨想着,只要沈薇再怀上他的孩子,他就能彻底高枕无忧。
心气烦躁的沈薇,一把挥开他的手,
“你脑子里没有别的东西了吗?你能不能像谢峥一样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话一出,她自己也愣住了。
秦墨僵在原地,脸上温柔的表情破碎。
她看着秦墨这幅表情,勉强找补,
“阿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心情不好。”
她郁闷地挥挥手,转身快步上楼。
她下意识地忽略了秦墨逐渐变得阴沉而充满恨意的眼神。
一种即将失去我的恐慌,此刻压倒了沈薇。
我真的跟崔娴走了,我难道真的不要她了?
6
沈薇从浴室出来后,没有找到往日黏在她身边的秦墨。
想着他或许是去儿童房看小序,便朝着儿子的房间走去。
刚走到门口,里面传来的对话将她钉在原地。
“我讨厌死那个姓谢的了。”
小序的声音是掩盖不住的厌烦,接着他渴望地对秦墨说:
“爸爸,我什么时候才能名正言顺地叫你爸爸。”
沈薇怒火中夹杂着疑惑。
儿子到底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乖,他活不了几天了”
秦墨的声音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等他死了,一切就都是我们的了。”
“可是,万一妈妈发现真相怎么办?”小序有些犹豫。
秦墨冷笑一声,语气充满不屑,
“放心吧,你妈傻的这不是被我骗的团团转?”
门外的沈薇抚着墙才勉强站稳。
秦墨,她一直信任的人,心机竟然如此深沉。
她踉跄着回到卧室,反锁上门。
巨大的震惊和悔恨几乎将她淹没。
她颤着手拿出手机,拨通私家侦探的电话。
“帮我查一下秦墨,特别是他五年前出国前后的所有事情。”
“越快越好,钱不是问题!”
挂断电话,无数被她刻意忽略的画面涌入脑海。
在她生病时,我彻夜不眠的细心照顾。
在她公司遇到危机时,我殚精竭虑地帮她度过难关。
每次吵架,我也总是先低头哄她。
而她都做了什么。
因秦墨几句挑拨,就给我注射神经毒素。
她当众羞辱我,甚至纵容秦墨拿我做实验。
她懊恼又痛苦地锤打着自己。
这时,私家侦探的电话回了过来,语气急促,
“查到了,秦墨当年是惹到了京圈的崔娴才出国避难。”
“他给崔娴下药想生米煮成熟饭,结果被崔家发现,为了自保才仓皇逃跑。”
她猛然想起,她和崔娴成为死对头,就是因为那场晚宴。
她们二人同时被下烈性春药,为了自救她将崔娴推出房间独占我。
原来,那晚真正设计她的人,是秦墨。
她竟然因为他的谎言,狠狠伤害了我。
她拉开门就要冲出去,却被人拦在门口。
“薇薇,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秦墨试图去拉她的手。
“妈妈,你不准去找那个坏人!”小序也张开手臂挡住她。
她挥开秦墨的手,用力推开小序,带着怒意吼道:
“滚开!”
她不顾秦墨气急败坏的喊叫和小序尖锐刺耳的哭声。
她像疯了一样冲进屋外滂沱的雨幕。
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找到我,告诉我,她后悔了,她错了。
沈薇不知道我会不会原谅他,但她一定要去找我,哪怕是看我一眼好不好。
7
再睁开眼,我躺在崔娴的卧室里。
我刚想坐起身,就感到胸口被什么压着。
我低头一看,发现是个扎着羊角辫,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
她趴在我身上睡得正香,小手紧抓着我的衣角不放,粉嫩的脸上还带着泪痕。
旁边,一个穿着西装的小男孩,安静的坐在那看书。
一时间我有些恍惚,这两个孩子是谁?
“你醒了。”男孩察觉到我的动静,抬起头对我说。
我点点头,小心地想挪开身上的女孩。
她却嘟囔着抱得更紧,小脑袋在我胸口蹭了蹭。
“芙芙很喜欢你,我去叫妈妈。”
男孩合上书,跳下椅子。
我轻轻抚摸女孩的头发,当初我也盼着沈薇能给我生个女儿。
女孩半梦半醒,只用软糯的声音喃喃“爸爸”。
门外传来脚步声,崔娴牵着刚才那个男孩快步走来。
“你终于醒了。”
看到芙芙离不开我的样子,她眼眶突然红了,
“不愧是父女俩,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亲。”
我愣住,忍不住发出疑问:“父女?”
崔娴让保姆带走两个孩子,她在我床边坐下,轻声道:
“对不起,谢峥。五年前,那晚之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但我怎么也找不到你,只能未经过你同意就先生下孩子。”
“芙芙出生后,被确诊有先天性神经损伤。”
“前一段时间,我带着她去欧美求医,所以没能及时回国帮你。”
我震惊的看向她。
她眼下带着醉人的羞意,我心底像是被猫挠了一爪子。
“这不可能,”我喃喃道。
“那个在酒店走廊里,跌跌撞撞走向你的女人,是我。”
崔娴打断我,看着我的眼神温柔而坚定。
脑海闪过碎片化的记忆。
五年前那个商业酒会,我喝的果汁里被人掺了东西。
刚出电梯,就撞见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扑向我。
“救救我,”她抬起头,脸色潮红,眼神迷离。
那张脸分明是崔娴!
“我被下药了。”她紧抓着我的衣袖,身体烫的吓人。
我被她纠缠着,撞进我的房间。
记忆从这以后中断。
“第二天早上,在我身边的是沈薇。”我困惑地问。
崔娴苦笑一声。
“秦墨本来想同时得到我和沈薇,来个一箭双雕。”
“他更看重我的身份,但我逃出来了。”
“所以他买通酒店经理,趁所有人未醒,偷偷调换了我和沈薇。”
我恍然大悟,“所以他当初仓皇出国,是因为你。”
“对,”她眼中闪过厉色,随即又柔和下来。
“但幸好,那晚给了我最好的礼物。”
她将手中的文件递给我,
“这是你和小序的DNA鉴定报告。”
看到结果显示不支持父子关系,我心中如释负重。
她红着脸递给我第二份,“这是芙芙和轩轩同你的。”
我接过告,上面明确写着:
“支持谢峥是谢芙和谢轩的生物学父亲。”
“那晚,你很勇猛。”
崔娴的脸几乎红透,她将头靠进我怀里。
“这些年,辛苦你照顾孩子们。”
我心头一热,吻上她的唇。
我看着她为我情动,像只慵懒的猫瘫软在我怀里求怜爱。
直到管家敲门打断,
“大小姐,谢先生,沈薇在庄园外淋着雨,跪求一见。”
8
崔娴紧张的看了我一眼,哑着嗓子问:“要见吗?”
看着她仿佛我答应就要哭的神色,我戏谑道:
“你希望我见吗?”
她羞恼地锤了我一拳,别过脸不再看我。
我捞回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啄,高声回应管家:
“不见,让她走。”
我低头附在她耳边低语,
“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人要守护。”
她开心地将我推倒在床上,红着脸要服侍我。
看着她卖力地讨好我,烦心事在这瞬间抛之脑后。
第二天清晨,崔娴不安分的手将我戏弄醒。
我压着她让她别惹火,未来还有很长的时间。
我现在急迫的想仔细看看我的一双儿女。
饭桌上,我正在给芙芙喂饭。
管家再次来报,说沈薇在门外淋雨跪了一夜。
她现在脸色苍白,似乎随时会倒下。
崔娴柔声劝我,“出去见一面吧。”
“阿峥,有些话总要说清楚,让她彻底死心。”
我不想她被沈薇刺痛,她却执意要陪我一起去。
黑色的大伞下,我们并肩走向大门。
沈薇跪在冰冷的雨水里,全身湿透,头发黏在脸上狼狈不堪。
当她看到崔娴自然地挽着我的臂弯时,眼底的嫉妒和怒火喷涌而出。
“崔娴,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怎么敢勾引我老公!”
她嘶哑地吼道,挣扎想站起来,却因双腿麻木而又跌跪下去。
我将崔娴往身后护了护,目光冰冷地看向她,
“沈薇,嘴巴放干净点,我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
“现在,她是我的未婚妻。”
“没有,我撕了,那不作数!”
她激动地尖叫,“我没同意离婚!”
我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将屏幕怼到她眼前。
“看清楚,白纸黑字,还有你的亲笔签名。”
沈薇瞪大眼睛,疯狂摇头。
“不,不可能!我没有签,我也没有给你发消息!”
“谢峥你相信我,那是假的!”
她跪着向前蹭了几步,
“老公,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们重新开始,我给你建最好的实验室,那些研究成果我都帮你证明!”
“我们还有小序,你不能不管孩子啊!”
崔娴在一旁笑出声,嘲讽道:
“沈薇,你做的每一件事都那么恶心,你怎么有脸求阿峥原谅?”
“关你什么事!”
她朝着崔娴怒吼,然后转向我,“砰砰”地磕头求原谅。
“孩子?”我打断她,声音比这秋雨还冷,
“很可惜,小序不是我的儿子。”
我将那份DNA鉴定报告直接甩在她脸上。
她看清上面的结论时,眼神涣散,
“不,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崔娴愤恨地说,
“你护的跟眼珠子似的秦墨,就是一条彻头彻尾的毒蛇。”
“沈薇,你真是我见过最蠢的女人,他说什么你都信。”
她猛地抬起头,神色癫狂不可置信。
小序对秦墨的亲近和依赖,还有那越长越像的眉眼。
秦墨拿着研究所的拨款文件让她签字,难道那是离婚协议?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疯狂地摇着铁门,
“谢峥,你相信我,我会查清楚的!我一定会查清楚的,你相信我!”
不再理会她歇斯底里的哭喊声,我携着崔娴的手转身回屋。
沈薇失神地跌坐在大雨里,她眼底闪过狠戾。
庄园外的闹剧,并未在我心中停留太久。
然而,事情的后续发展却超出了我的预料。
几天后,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在网上掀起议论。
沈薇竟然用自己实名的社交账号,发布了一篇长达千字的认罪书。
9
她在文中详细陈述了她和秦墨的所有犯罪行径。
她将自己钉在耻辱柱上,言辞恳切,充满了悔恨。
“我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但只求能给谢峥一个迟来的公道。”
这篇认罪书瞬间引爆全网。
之前泼向我的脏水,此刻全部反噬到沈薇和秦墨身上。
“这女人太恶毒了,居然给自己老公注射神经毒素!”
“秦墨更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男人的败类,耻辱!”
“支持谢大佬维权!让这对狗男女牢底坐穿,可别再祸害人了!”
我用京城第一研究所的官号,发布了一责公告。
“已离婚。”
“已提起诉讼,法律会给出公正的裁判。”
“至于道歉,我不接受。”
为了庆祝新生活,我和崔娴带着孩子们去环球影城玩。
但危险,也最爱在人放松的时候出现。
“爸爸,我想玩那个!”
轩轩指着高耸入云的过山车,他难得主动。
“好,爸爸陪你。”
我摸摸他的头,对崔娴和芙芙说:
“你们在这等我们。”
我带着轩轩从过山车上下来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
“谢峥?”电话那头的声音是秦墨。
我心头一紧,“秦墨?”
他发出癫狂的笑声,
“你的未婚妻和宝贝女儿,现在都在我手上。”
“想救她们,就一个人来城西的废弃三号仓库。”
“别耍花样,否则,我不能保证她们能完好无损。”
电话被挂断,紧接着发来一张她们被绑的现场照片。
芙芙吓得小脸惨白,眼泪不停地流。
崔娴虽然强装镇定,但眼神里也充满了恐惧。
轩轩察觉到不对劲,紧张的抓住我的手。
“别怕轩轩,爸爸去接妈妈和妹妹回来。”
我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安抚好儿子。
随即一边报警,一边按照要求独自驱车前往城西仓库。
“我来了,放开她们。”
我盯着秦墨,声音冷冽。
“放开?”他脸上是穷途末路的疯狂,
“谢峥,你命怎么那么好?沈薇那个蠢货对你死心塌地。”
“你转头还能勾搭上京圈大小姐,儿女双全,功成名就。”
“凭什么?凭什么我什么都得不到,凭什么我身败名裂!”
“你想要什么?”我试图和他谈判,
“钱?我可以给你,足够你下半辈子的挥霍!”
“名声?我所有的研究成果都可以给你署名!”
“晚了,都晚了!”他握着刀,疯癫地挥舞着手臂。
“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让你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他狞笑着丢过来一把匕首。
“不想我伤害你的心肝宝贝,就往自己捅身上捅两刀!”
“谢峥,不要!”崔娴含泪哭喊。
“闭嘴!”秦墨一脚踹在她身上,旁边的芙芙吓得大哭起来。
他淫邪地看着崔娴,不怀好意的说:
“妈的,要不是你这臭娘们当年不识抬举,老子也不用逃出国。”
“秦墨,你怎么敢动她们!”我厉声阻止。
“你看我敢不敢?”他把刀架在芙芙细嫩的脖子上,
“你不捅,那我就在这小丫头脸上划一刀。”
此时,一个红外线瞄准点,落在了秦墨的额间。
10
“好,我捅。”
我装作屈服的样子,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
秦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手中的刀刚拿远。
“砰”一声枪响,刀从他手中被打落。
我猛地冲上去,将他摁在地上。
全副武装的警察鱼贯而入,将他粗暴地铐起来。
“谢峥!我诅咒你,你不得好死!”
秦墨被压走时,像条疯狗一样挣扎咆哮。
我没再看他,迅速跑到崔娴和芙芙身边。
“没事了,没事了,爸爸来了。”
我轻拍着女儿的背安抚,将崔娴也揽入怀里。
“阿峥!”她卸下坚强的伪装,声音带着后怕的哽咽。
“没事了,他会被法律严惩。”
秦墨因剽窃、绑架、杀人未遂等数罪并罚,被判死刑。
沈薇因剽窃、故意伤害、挪用公款等,被判10年有期徒刑。
她为秦墨建造研究所,擅自挪用了沈氏集团的千万公款。
他们的儿子小序被送进孤儿院,因脾气骄纵遭欺凌,终日哭喊无人回应。
我那对吸血的父母听闻我和崔娴结婚,上门讨要赡养费。
我直接拿出断亲协议。
“签字,我还能给你们一百万。”
他们还想哭闹撒泼,但我态度坚决。
最后只能骂骂咧咧地签字,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我的研究成果也重归名下。
在崔娴的支持下,我一心扑在医学研究上。
累了就回家陪伴她和孩子,芙芙也逐渐走出绑架的阴影。
几年后,我攻克医学难关,成功荣获诺贝尔医学奖。
领奖台上,我郑重致谢:
“感谢我爱人和我的孩子,是你们给了我前进的勇气和力量。”
当晚,酒店内。
崔娴依偎在我怀里,眼中满是心疼,
“这一路,你走得太难了。”
我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成功的路上更是艰难险阻。”
“感谢命运将你和孩子带到我身边。”
“能陪着你实现梦想,也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她深情的对我说,接着主动吻上我的唇。
窗外,是异国的万家灯火。
窗内,是爱人的体温和彼此交缠的呼吸。
过去的阴霾散尽,未来我们携手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