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想,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是因为他部署不够严密?还是治军不够严厉?或者仅仅只是时运不济?
那可都是他生死与共的兄弟,十万萧家军,战无不胜的萧家军,就这样在他手中一朝覆灭,埋骨他乡,忠魂何以安?
萧靖澜心头一恸,何以安魂?
他眼前浮现一个女子撕心裂肺的问诘:“长此以往,战死的将士何以安魂?”
她浑身是伤目光灼灼,浑身散发的痛心与失望,当初他为何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闭上眼,心痛与后悔像丝线般细密的缠绕上他,不断收紧直到快要窒息也得不到一丝停歇,他喃喃:“安予。”
长阳公主走过去,一脚踢在他身上。
“萧靖澜,你不是战神吗?你倒是说句话啊!”
“早知如此,我当时还不如和亲的好,起码不会在这里蹲大牢!”
萧靖澜面色一僵,只觉得喉头翻涌,几日不曾进食的身体,叫嚣着要连着胃一起呕出来。
他强忍干呕眼神凌厉的盯视眼前衣衫不整的长阳公主,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自打被俘,长阳公主就像换了个人一般,整日里对他动辄打骂,他念着她是公主,一夜之间落魄至此难免接受不了,所以对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送来的吃食,也都给她,只有她吃不下了,他才勉强吃两口。
可过了几日,向来洁癖的她竟开始抓老鼠,让狱卒给她烤着吃。
狱卒哪里肯,她便开始以色诱之。
为了一口吃食,她可以在萧靖澜面前敞开大腿任狱卒驰骋。
直到昨日,因牢中无水洗漱,狱卒开始嫌弃她脏,她用尽手段也得不到一片肉,便又开始威胁恐吓。
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公主。
“长阳,你果真要堕落至此?”
长阳公主不以为意:“不过一具躯壳,本宫物尽其用而已,何谈堕落?”
她一巴掌扇在萧靖澜脸上,咬牙斥道:“瞧你那没用的样子!早知你这战神徒有虚名,我当初就不该把宝都押在你身上。”
“你以前的威风呢?现在这一副死鱼样有什么用,倒是想想办法啊!”
她絮絮叨叨说着,一点没注意到萧靖澜愈来愈阴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