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选秀惊变:谁是真蠢货
宫门口的鎏金铜狮映着我一身刺目的石榴红,裙摆上绣的并蒂莲被我故意踩得歪歪扭扭。身后传来庶妹沈清柔细弱的啜泣:“姐姐,今日是选秀大典,您怎的又迟了?爹爹要是知道……”
我猛地回头,抬手就将发间斜插的金步摇拨得叮当作响,故意拔高了嗓门:“知道又如何?我沈清辞是左相嫡女,便是迟了三个时辰,这宫门难道还敢拦我?”
周围秀女们的窃笑声像针一样扎过来,我却故意挺胸抬头,眼底飞快扫过殿前高台上的明黄色身影 —— 当今圣上萧景渊,正支着下巴靠在龙椅上,指尖把玩着一枚玉扳指,眼神半眯,仿佛对底下的闹剧毫不在意。
这便是满朝文武口中 “只知饮酒作乐” 的皇上。三个月前先帝驾崩,年仅十七的萧景渊登基,左相爹爹与镇国将军林烈把持朝政,人人都说新帝软弱,是个被架在龙椅上的傀儡。
可我偏不信。
“姐姐!” 沈清柔突然踉跄着扑过来,手里的青瓷茶盏 “哐当” 摔在我脚边,滚烫的茶水溅湿了我的裙摆,“对不住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她眼眶通红,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余光却瞟向高台上的皇上。
好一出苦肉计。我心里冷笑,面上却立刻炸了毛,伸手就去推沈清柔的肩膀:“你就是故意的!仗着娘亲和爹爹疼你,竟敢在宫里对我动手?”
沈清柔顺势跌坐在地,发髻散了半边,看着更可怜了。殿前太监尖声呵斥:“放肆!圣上面前岂容尔等撒野?”
我正想继续 “撒泼”,却忽然瞥见沈清柔裙摆下露出的一角杏色香囊 —— 那香囊上绣的缠枝莲,是镇国将军府的纹样。左相爹爹与林烈面和心不和,沈清柔的生母柳姨娘,竟暗中与将军府有牵扯?
高台上终于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左相嫡女,果然性情爽朗。” 萧景渊坐直了些,阳光落在他脸上,竟比殿外的桃花还晃眼,“既然这么喜欢热闹,便封个答应,入钟粹宫吧。”
答应?这是后宫最低阶的位分。周围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连沈清柔都愣住了 —— 她原以为皇上会看在爹爹的面子上,给我个高些的位分,没想到竟是这般 “羞辱”。
我却立刻敛了脾气,屈膝行礼,声音故意带着几分不甘:“谢…… 谢皇上恩典。” 垂首时,眼角的余光正好撞见萧景渊眼底一闪而过的锐光,那眼神绝不是醉心酒色的傀儡该有的。
回宫的路上,陪嫁来的丫鬟锦书气得直跺脚:“小姐,皇上也太过分了!明明是二小姐故意陷害您,他怎么反倒……”
“闭嘴。” 我打断她,手指摩挲着袖中那枚方才趁乱从沈清柔裙摆上扯下的香囊碎片,“皇上这是在帮我。”
锦书愣住了:“帮您?”
“爹爹巴不得我在后宫争宠,好帮他牵制皇上。” 我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巍峨的太和殿,“可我若是真成了爹爹的棋子,迟早会死无葬身之地。皇上封我做答应,既断了爹爹的念想,又让柳姨娘和沈清柔放松警惕 —— 他们会觉得,我不过是个没脑子的草包,成不了气候。”
锦书还是不解:“可皇上为什么要帮您?”
我指尖收紧,碎片硌得掌心生疼:“或许,他和我一样,都在等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