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撞进一个带着淡淡龙涎香的怀抱,头顶传来男人冰冷而沉稳的声音。
「吵死了。」
萧玦将我护在身后,手中长剑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剑尖划破空气,发出一声轻鸣。
他冷冷地看着沈清柔和她身后的太子府侍卫,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
「本王的人,谁敢动?」
3.
马车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我额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血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华贵的嫁衣上,晕开一朵诡异的红梅。
萧玦没有问我为什么满身是血,也没有问我为什么在大婚之日出现在他的马车前。
他只是递给我一块干净的帕子,眼神落在我掌心的金色纹路上,若有所思。
「这是什么?」他问,声音清冷。
我这才明白,他似乎看不见自己身上的功德金光,也看不见我掌心的纹路。
这是独属于我的机缘。
「我……我也不知道。」我攥紧手心,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被推下花轿时,它就突然出现了。」
我抬头,迎上他探究的目光,鼓起勇气说出了上一世悲剧的根源。
「皇叔,皇室的功德簿被篡改了。」
「有人在窃取不属于自己的功德和气运。」
我说完,紧张地看着他。
这是我最大的秘密,也是我唯一的筹码。
萧玦的眸色深了深,他没有追问,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吩M咐车夫:「回府。」
马车缓缓启动,将身后的喧嚣彻底隔绝。
我知道,我赌对了。
能积攒如此深厚功德的人,绝不会是传闻中的奸恶之辈。
而篡改功德簿这种逆天而行的大阴谋,足以让他这样身处权力中心的人,提起警惕。
回到九王府,萧玦将我安置在最僻静的汀兰水榭。
府医很快为我处理好伤口,动作轻柔,态度恭敬,完全没有因为我狼狈的身份而有丝毫怠慢。
我看着他身上那层薄薄的、代表着良善的白色光晕,心中微定。
看来,整个九王府,都和它的主人一样,与传闻大相径庭。
深夜,我正辗转反侧,房门被轻轻敲响。
萧玦一身玄衣,站在门外,月光为他镀上一层清辉。
「宫里来人了。」他言简意赅,「父皇让你我即刻进宫。」
4.
皇宫,御书房。
明黄的烛火将皇帝萧承德的脸映得晦暗不明。
他高坐龙椅,不怒自威。
太子萧景珩和沈清柔跪在下方,沈清柔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父皇,您要为儿臣做主啊!沈清辞大婚之日,当街拦下皇叔的马车,私奔逃婚,置皇家颜面于何地!」
萧景珩一脸悲愤,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看着他头顶那稀薄得近乎没有的金色气运,和笼罩在他身上的一层淡淡的黑气,心中冷笑。
上一世,就是他,在沈清柔的挑唆下,亲手将我送进了地狱。
我和萧玦并肩跪下,不卑不亢。
「父皇明鉴。」我抢在皇帝发问前开口,声音清晰,「儿臣并非逃婚,而是被人所害,从凤轿上推下,险些丧命。」
「你胡说!」沈清柔立刻反驳,「众目睽睽之下,谁会害你?」
「是你。」我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沈清柔,你为了取代我,将我推下花轿,若非皇叔路过,我早已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