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褐色的药汁，竟冒起了滋滋的黑烟，散发出一股恶臭。
丫鬟吓得魂飞魄散，瘫倒在地。
我冷冷地看着她：「说，是谁指使你的？」
这药里，被下了能缓慢侵蚀人神智的毒。若非我能看见她身上的黑气，提前起了疑心，恐怕不出半月，我就会真的变成他们口中「疯了」的沈清辞。
丫鬟抖如筛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萧玦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和那个丫鬟，立刻明白了什么。
「拖下去，审。」他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两名护卫立刻上前，将那丫鬟拖了出去。
萧玦走到我面前，拿起我的手，看到我指尖的伤口，眉头微蹙。
「下次遇到这种事，叫人来，别自己动手。」
他的语气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生硬，但我却从他身上那愈发璀璨的功德金光中，感受到了一丝……关心？
8.
丫鬟很快就招了。
是沈清柔买通了她。
沈清柔许诺她，事成之后，让她去做太子殿下的侍妾。
萧玦处理得很干脆，直接将人和供词，打包送去了丞相府，交给了我父亲。
父亲收到东西时是什么表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从那天起，沈清柔被禁足了。
我那个一向偏爱庶女的父亲，这次是真的动了怒。
毕竟，毒害王府未来的女主人，这个罪名，足以让整个沈家吃不了兜着走。
这件事也让萧玦彻底相信了我的话。
他开始让我接触王府的一些核心事务，并调集暗卫，全力追查「功德簿」的线索。
我利用我的能力，帮他甄别身边的人。
有一次，他带回一份名单，是朝中几位重臣的资料。
我一眼就看到，其中一个名叫「陆远」的工部侍郎，名字上笼罩着一层浓重的黑气，几乎与太子身上的不相上下。
「这个人，有问题。」我指着陆远的名字。
萧玦挑眉：「哦？他素有清名，为人正直，是父皇亲手提拔的寒门之秀。」
「正直？」我冷笑，「皇叔若是不信，可以去查查他，尤其是他经手的河道修缮款。」
上一世，陆远就是因为贪墨了巨额河道款，导致堤坝失修，黄河决堤，淹死数万百姓。
事发后，他却将所有罪责都推给了一个无辜的下属，自己反而因为「监督不力」，被不痛不痒地罚了半年俸禄。
那数万枉死的冤魂，化作滔天业障，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
而他头顶，有一根极细的黑线，正源源不断地将他通过贪墨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所转化的气运，输送向皇宫深处。
他也是「功德簿」的一环。
萧玦看着我笃定的神情，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好，本王信你。」
三天后，暗卫传回消息。
陆远在京郊置办了十几处豪宅，家中藏匿的金银珠宝，比国库还要多。
而他最近正准备将自己的宝贝女儿，送入东宫为妾。
证据确凿。
萧玦当晚便带着人，查抄了陆府。
人赃并获。
皇帝想保都保不住。
陆远被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我从萧玦带回的卷宗里，看到陆远头上的那根黑线，在他被定罪的那一刻，应声而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