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我知道你杀过人!我不怕!”
我豁出去了,声音拔得更高,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劲。
“你娶我!”
“我给你生儿子!管够!”
“你帮我弄死李秀琴!弄死她全家!”
这话一出口,身后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我自己也愣了一下。
上辈子憋屈死的怨气,这辈子豁出去的勇气,全在这几句话里了。
门内,终于有了动静。
“吱呀——”
那扇沉重的破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一股混合着烟草和淡淡血腥味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
一只骨节分明、布满老茧的大手,搭在了门框上。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完全挡住了门内的光线。
沈砚。
他比我想象中还要高,还要壮。
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肩宽腿长,像一堵墙。
那张脸,冷得能冻死人。
刀削斧凿般的轮廓,眼神锐利得像鹰,扫过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扔在雪地里。
他没说话,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挺直了腰板,仰着头,迎上他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抖。
“沈砚,这笔买卖,你做不做?”
他还是没说话。
突然,他动了。
不是打我,也不是骂我。
他猛地伸出手,像拎小鸡崽一样,一把攥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我骨头生疼。
然后,把我整个人,狠狠拽进了屋里!
“砰!”
破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光线,也隔绝了所有看热闹的目光。
屋里很暗,很静。
只有我和他粗重的呼吸声。
他把我甩在墙边,自己则背对着我,走到那张破桌子前。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完了,他不会真要弄死我吧?
他弯下腰,从抽屉里摸出个什么东西。
然后,转过身,一步步朝我走来。
昏暗的光线下,我终于看清了。
那是一把匕首。
刀身狭长,寒光闪闪,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他走到我面前,手臂一抬。
“啪!”
那把冰冷的匕首,被他重重拍在了我旁边的土墙上,刀尖没入墙体,嗡嗡作响。
我吓得一哆嗦,差点叫出声。
他俯下身,那张冷峻的脸凑到我眼前,近得我能看清他眉骨上那道狰狞的旧疤。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磨过我的耳膜。
“行。”
“从今天起,你是我沈砚的媳妇。”
他顿了顿,目光像冰锥一样,扎进我的眼睛里。
“这刀,防外人。”
“也防我。”
我死死盯着墙上那把还在微微颤动的匕首,指尖冰凉,却鬼使神差地,慢慢抬起来,握住了那冰冷的刀柄。
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色。
沈砚,你等着。
老娘这次,不仅要利用你。
还要让你,心甘情愿地,给我当一辈子打手!
我攥紧刀柄,猛地抬头,想用眼神告诉他我的决心。
却在抬眼的瞬间,捕捉到他转身时,那匆匆一瞥落在我左手腕上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