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没什么意思。”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只是觉得，令女友死得蹊跷。”
“我作为一个外人，都觉得意难平。”
“你作为她的爱人，难道就一点都不怀疑吗？”
我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插进他的心脏。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你一个画死人脸的，懂什么！”
他几乎是咆哮出声，理智濒临崩溃。
“我劝你，管好自己的嘴！”
他上前一步，想抓住我的衣领。
我后退半步，轻巧地避开。
“李总，这里是殡仪馆，到处都是监控。”
“您要是想闹事，恐怕不太体面。”
我的平静，和他失控的愤怒，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死死地瞪着我，眼神恨不得将我凌迟。
最终，他还是压下了怒火，只是那双眼睛里的杀意，毫不掩饰。
“很好。”
“你很好。”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大步离开。
他一走，王主管立刻瘫软在椅子上。
“苏然！你疯了！你想死啊！”
“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就敢这么跟他说话！”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只是说了实话。”
“实话能当饭吃吗？实话能帮你还债吗？”
王主管气得直哆嗦。
“你马上给我滚蛋！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我没有争辩，默默地开始收拾我那几件可怜的行李。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对面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
“苏然是吧？我是你前男友周恒的债主，豹哥。”
“那小子跑路了，他欠我的五十万，现在记在你头上了。”
“给你三天时间，钱要是不凑齐，我就把你绑水泥里沉江！”
电话挂断，我的世界一片灰暗。
被开除，被威胁，还多了五十万的债。
我的人生，真是糟透了。
我拖着行李箱，走出殡仪-馆大门，茫然地站在街边。
我能去哪儿？
正当我绝望之际，一辆急救车呼啸着开了进来。
两名工作人员抬下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
王主管跟在后面，急得满头大汗。
他一眼看到了我，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跑过来。
“苏然！苏然你先别走！”
“出事了！食神居的总厨张大师，突发心梗，没了！”
“他家属点名，要全馆手艺最好的化妆师来化！赏金十万！”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
“你快回来！这个活儿只有你能接！”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那十万的赏金。
心里冷笑一声。
真是现实。
我甩开他的手：“王主管，你不是让我滚吗？”
王主管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几乎要给我跪下了。
“姑奶奶，我错了！我刚才说的是气话！”
“只要你接了这个活儿，你就是我亲奶奶！”
就在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跑了出来。
“王主管，不好了，又来一个！”
“是个律师，据说是本市最有名的金牌大状，何畏。”
“家属也点名要最好的化妆师，赏金……二十万！”
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