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拍他的手背：“强子，相信我。房间小，就打地铺，打地铺挤，我就去客厅睡沙发。但我爸，必须得有个退路。至于钱……”
我顿了顿，想起上辈子林建国在视频里越来越憔悴的脸，和欲言又止的神情。
“那钱，她带不走多少。就算带走了，也落不到她手里。”
陈强看着我，眼神里有困惑，但更多的是信任。他最终点了点头：“行，听你的。”
很快，在王阿姨的运作下，两套房子都以低于市场价百分之十五的价格快速脱手了。两套老房子，总共卖了一百零几万。
拿到银行本票那天，赵金花眼睛都在冒光，死死攥着不肯松手。
林玥立刻挽住她：“妈，这钱我先帮你收着，明天就去银行想办法换汇转出去，放你这里不安全。”
赵金花犹豫了一下，但想到马上就能去国外过好日子，还是依依不舍地把本票交给了林玥。
“玥玥，你可收好了，这可是妈的全部家当了……”
“放心吧妈！还能亏了您的？”林玥笑得甜美，迅速将本票收进自己的名牌包里。
我看着这一幕，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林玥和汉斯就带着赵金火急火燎地去银行办理各种手续。
我以工作忙为由，没有陪同。
只是在他们晚上回来时，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办得还顺利吗？钱转出去了？”
林玥笑容满面，语气轻松：“挺顺利的！虽然有点小麻烦，但汉斯找了朋友，基本搞定了，大部分资金很快就能到境外账户了！”
赵金花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还是汉斯有本事！”
我看着她脸上那份纯粹的、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喜悦，看着她对林玥全然的信任，点了点头。
“顺利就好。”
是啊，真“顺利”。
顺利地把钱转入他们指定的“境外账户”，顺利地被收取了高额的“手续费”，顺利地在各种复杂的金融操作中，让这笔钱的实际控制权，彻底落入了林玥和汉斯的手中。
而赵金花，她大概还在做着抵达彼岸后，拿着巨款潇洒度日的美梦吧。
机票订在了一周后。
临走前夜，赵金花难得地没有挑剔饭菜，甚至还好心情地给我女儿陈蕊塞了个红包（里面是两百块），假模假式地叮嘱：“蕊蕊乖，好好学习，以后像你小姨一样有出息，嫁个有钱人，别学你妈……”
陈蕊懵懂地看着她，没接话。
我默默地把红包拿回来，塞回赵金花手里：“妈，留着你国外花吧，我们蕊蕊，以后靠自己。”
赵金花撇撇嘴，没再坚持。
第二天，我和陈强开车送他们去机场。
赵金花打扮得花枝招展，像是要出席什么盛大典礼，一路上不停地跟林玥讨论着国外的大别墅、大草坪、豪华汽车。
林玥一一应和着，笑容无懈可击。
办理登机手续，托运行李。
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
赵金花接过林玥递给她的一张薄薄的旅行支票和一小叠外币现金时，她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了一下。
“玥玥……这……所有的钱，就换成这么点儿了？”她捏着那点钱，手指有些发白，声音里带着不确定，“不是说……有一百多万吗？”
林玥叹了口气，挽住她的胳膊，语气无奈又贴心：“妈，跟你说了呀，外汇管制严，能换出来这些已经托了很多关系了。而且国外账户开户、管理都要钱，手续费扣了不少。再说，汉斯那边已经提前给您租好了房子，付了半年租金，买了保险，哪一样不要钱？这剩下的，是给您零花的，不够再跟我说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