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路上小心。”苏晚晴送他到门口。
林浩走后,谢峥脱下黑褂子,露出里面的T恤。苏晚晴接过褂子,要拿去洗,谢峥拦住她:“不用,这上面沾了灰,我自己洗就行。”
“我来吧。”苏晚晴坚持着,拿起褂子走进了卫生间。
谢峥坐在床边,看着小雅小口小口地喝着豆浆,心里暖洋洋的。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红包,递给小雅:“看,爸爸给你挣的零花钱。”
小雅接过红包,摇了摇,听到里面硬币的响声,咯咯地笑起来。
苏晚晴从卫生间出来,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谢峥抬头看她,正好对上她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所有的辛苦都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
只是谢峥没看到,苏晚晴转身去倒脏水时,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林浩发了条消息:“他没起疑。”
很快,林浩回复了:“继续盯着,别出岔子。”
苏晚晴删掉消息,把手机塞回口袋,深吸一口气,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温柔的表情,转身走进了病房。
谢峥还在陪着小雅玩,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他的侧脸线条硬朗,下巴上冒出了点胡茬,显得有些疲惫,却又透着一股踏实的劲儿。苏晚晴看着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五年了,这场戏已经演了五年。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来的步步为营,她自己都快忘了,最初为什么要做这个决定。是为了证明,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上,真的有不掺杂任何利益的爱情?还是为了向那些嘲笑她“肯定会被男人的钱迷昏头”的人证明,她有能力找到一个只爱她本身的人?
她记得五年前,第一次在朋友的聚会上见到谢峥。他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在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中间显得格格不入,却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认真地听着别人说话,眼神干净得像一汪清泉。后来才知道,他是来给聚会场地送酒水的服务生,因为下雨耽误了时间,被主管训斥,却只是低着头,一句辩解的话都没说。
那一刻,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就他了。
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说自己是个普通的上班族,父母早逝,一个人在这座城市打拼。她“偶遇”他,和他聊天,听他讲自己的生活,讲他对未来的憧憬。他说,他想攒钱买个小房子,娶个喜欢的姑娘,生个可爱的孩子,过平平静静的日子。
他的愿望那么简单,简单到让她觉得可笑,却又莫名地吸引人。
然后,她“意外”地发现自己“怀孕”了,他欣喜若狂,拉着她的手,说要娶她,会一辈子对她好。她看着他眼里的光,心里有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就被“试验”的念头压了下去。
结婚后,她“生下”了小雅,没过多久,又“查出”小雅得了一种罕见的血液病,需要长期治疗,费用高昂。她看着谢峥一夜之间愁白了头,却从未对她说过一句抱怨的话,只是更加拼命地工作。他去工地上搬砖,去码头扛货,后来听说抬棺挣钱多,就不顾别人的忌讳,一头扎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