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逢心跳
机场国际到达厅里，李瑶推着行李车走出来，深吸一口气，五年了，北城的空气依然带着熟悉的干燥和汽车尾气的味道，却又陌生得让她有些恍惚。
手机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欢迎回国，陈总监，周一见。”
李瑶皱眉，正要回复询问对方身份，又一条信息跳出来：“我是陈翊阳，你的新老板。”
手指僵在屏幕上方，陈翊阳这个名字像一枚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荡起层层涟漪。她没想到，时隔八年，这个名字还能让她心跳加速。
十五年前的初秋，高二开学第一天，李瑶因为搬家转学而迟到了。她慌慌张张跑进教学楼，在转角处撞上一个人，书本散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她慌忙蹲下捡拾，抬头时对上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那是个清瘦高挑的男生，穿着整洁的校服，胸牌上写着“高二三班 陈翊阳”。
“新生？”男孩捡起最后一本书递给她，唇角微扬，“高二在三楼，你跑过头了。”
李瑶脸一热：“我转学来的，高二五班。”
“陈翊阳，高二三班。”他指了指自己胸牌，“需要指路吗？”
“李瑶。”她小声回应，跟着他上了楼。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在他发梢跳跃，她莫名觉得这个初秋的早晨格外明亮。
此后三年，走廊里的偶遇、图书馆的并肩学习、篮球场边的偷看，成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李瑶会在课间故意绕远路过三班教室，只为瞥一眼陈翊阳埋头做题的侧脸；陈翊阳则总会在篮球训练后“偶遇”推着单车回家的她，然后“顺路”陪她走完那段十分钟的路程。
但他们从未说破。高考前的某个傍晚，他们在空教室里一起复习，夕阳西下，陈翊阳轻声说：“你想过未来吗？”
李瑶笔尖一顿：“想过，但想不明白。”
“我可能会去北京。”他状似无意地说，“北大给了我保送名额。”
李瑶心里一沉，面上却笑着：“恭喜啊，真厉害。”
那之后，他们都没再提起未来的去向。李瑶收到了美国斯坦福的全奖录取通知，却迟迟没有告诉陈翊阳。直到毕业晚会那天，她原本准备了告白的话，却听同学们讨论说陈翊阳已经确认去北大了。
2 未寄的信
那晚，她最终只是举杯：“前程似锦。” 他也只是回敬：“一路顺风。”
大洋彼岸
斯坦福大学的秋天与北城截然不同，阳光透过参天红杉洒下斑驳光影，却照不进李瑶心中的某个角落。
开学一个月后，她终于渐渐适应了新环境。课程强度远超预期，她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投入到学习中。只有在深夜回到宿舍后，才会允许自己想起那个没能说出口的告别。
“瑶，周末有个华人学生聚会，一起去吧？”室友张欣探头问道。
李瑶摇摇头：“不了，我还有篇论文要写。”
“你都来一个月了，总得社交一下吧？”张欣走进来坐在她床边，“瑶你说实话，是不是在国内有小男友舍不得？”
李瑶苦笑：“没有的事。”
“那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发呆？”张欣敏锐地问。
李瑶沉默片刻，轻声道：“只是有一个没有好好告别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