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全然不知,只是不愿相信,或者说,不敢反抗。
“即便如此,我们又能如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死?”
我微微扬起下巴,眼中是前世执掌凤印、睥睨后宫时的锋芒。
“我苏家先祖,跟随太祖马上打天下,流的血能汇成河。”
“百年基业,无数儿郎的牺牲,才换来这‘安国公’三个字。”
“如今,就因君王猜忌,便要我们引颈就戮?”
“凭什么!”
最后三个字,我掷地有声。
书房内一片寂静,只有我清冷的声音在回荡。
父亲被我言语中的决绝和气势惊住了。
母亲更是像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女儿一般。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
父亲的声音带着一丝动摇。
“证据,是找出来的,是创造出来的。”
我目光锐利如刀。
“父亲,请您立刻将二叔、三叔,还有几位成年的弟弟妹妹,全部请到祠堂。”
“包括庶出的。”
母亲下意识想反对。
将庶子庶女也叫去祠堂商议如此机密大事?
我看向母亲,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母亲,今日之后,苏家再无嫡庶之分。”
“只有同心协力,共渡难关的苏家人。”
“若我们自己先分了彼此,那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条。”
母亲在我的目光下,缓缓点了点头。
第二章:祠堂立誓
苏家祠堂,烛火通明。
列祖列宗的牌位肃穆地矗立着,无声地注视着下方的子孙。
父亲苏哲,二叔苏明,三叔苏睿。
嫡出的二弟苏清衡,三妹苏清婉。
庶出的四弟苏清岚(柳姨娘所出),五妹苏清瑜(赵姨娘所出)。
除了年幼的六弟,苏家能主事的人,几乎都到了。
众人脸上都带着惊疑不定,显然已经从不情愿来的柳姨娘和赵姨娘口中,知道了些许风声。
“父亲,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深夜召集我们来祠堂?”
二弟苏清衡最先沉不住气,他是嫡次子,性子略显急躁。
父亲看向我,眼神复杂。
“今日之事,由清越来说。”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有惊讶,有不解,更有柳姨娘毫不掩饰的轻蔑。
一个闺阁女子,还是病刚好,能说出什么道理?
我走到众人面前,没有看任何人,而是先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然后,我转身,目光扫过每一张脸。
“诸位叔父,弟弟妹妹。”
“今夜召集大家前来,是因为我苏家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我没有任何铺垫,直接将北疆战败、陛下震怒、苏家即将被问罪抄家的消息说了出来。
如同巨石投入死水,瞬间激起千层浪。
“什么?!抄家?!”
柳姨娘第一个尖叫起来,脸色煞白。
“怎么会这样?老爷,这不是真的吧?”
赵姨娘也慌了神,紧紧拉住五妹清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