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在透过清玄,透过笛声,望向某个遥远的地方。
他手里的骨笛,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我当年为救他,拼死射杀头狼,从狼王腿上取下最硬的一截骨头。
我亲手为他打磨三天三夜,磨得指尖全是血泡,才制成的。
他曾说,此生珍宝,唯此骨笛与我。
清玄似乎察觉到他的失神,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她娇嗔一声,伸手去夺:“这是什么呀?让我也试试。”
“啪嗒!”
骨笛被她“不小心”打落在地,沾上了泥土。
清玄立刻夸张地掩唇惊呼,满脸嫌弃。
“哎呀,掉在土里了,多脏啊!寨主,这笛子看起来好旧,我们换个新的好不好?”
楚云深垂眸,瞥了一眼地上的骨笛。
他眼中那丝恍惚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嫌恶,甚至懒得弯腰。
“不过是根野兽的骨头,不值一提。”
他冷漠地开口,字字如刀。
“仙师说得对,回头就把它扔了。我为你寻一块上好的暖玉,雕一支配得上仙师的。”
他的话,将我与他之间的情分,碾得粉碎。
紧接着,楚云深在议事厅宣布,明日出兵,奇袭清风寨粮仓。
他站在主位上,清玄在他身侧。
他说,此计乃仙师卜算,天命所归。
山匪们振臂高呼,喊着“寨主英明,仙师神通”。
我站在人群的末尾,看着眼前的男人,从未发觉对他如此陌生。
上一世,就是这一卦,黑风寨三百弟兄,死伤惨重。
一个跟了我多年的老人看向我,眼神里满是询问他不懂什么天命,。
他只信我的判断。我刚想对他摇头,楚云深的目光就扫了过来,带着警告。
他对着众人说:“仙师之言,便是天意。
有疑虑者,便是与我楚云深为敌。”
他盯着我,满是警告的意味。
我垂下眼,攥紧了手。
2
夜深人静,我悄无声息地潜入马厩。
我把拌了药的精料倒进食槽。
“乖,多吃点。”
明天,它会带着楚云深,摔个大跟头。
做完这一切,我转身走向了弟弟云峥的房间。
云峥睡得正沉,被我推醒。
“姐?”
我不发一言,将一封信和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塞进他怀里。
“立刻走,下山去城里最大的悦来客栈。天亮前必须到。”
云峥彻底清醒了,急道:“姐,我们明天不是要攻打清风寨吗?我不走!”
“听我的。”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命令道。
“找到掌柜,对暗号‘云开见月’,他会安顿好你。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
“姐,我不走!我要跟你一起!”
“这是命令。”我的声音冷硬如铁。
云峥看着姐姐从未有过的冰冷神情,眼眶瞬间红了,他知道,他拗不过我。
他重重点头,抓紧信和钱袋,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次日,大军集结,整装待发。
我在楚云深上马前,拦住了他。
“寨主,”我垂着眸,声音平静,“我身体不适,无法随军。”
楚云深拧眉看我,那张憔悴却依旧清丽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他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
他正要开口,身旁的清玄立刻娇声说:“哎呀,姐姐病了就该好好歇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