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带着病气出征,多不吉利,万一冲撞了寨主的运势可怎么办?”
楚云深眼中刚刚升起的一点动容,瞬间被这句话击得粉碎。
“仙师说得是。”
他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瞥了我一眼。
“你留下。”
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我最后一次,站在我和楚云深那间卧房的门口。
墙上还贴着他曾亲手为我画的凤冠图样,说要让我成为最美的新娘。
椅背上,还搭着我为他缝补了无数个夜晚的战袍。
这里承载了我们整整七年的时光。
我扬手将燃烧的火把扔了进去。
浓烟呛得我眼泪直流。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令牌,顺利的下了山。
3
楚云深骑着一匹陌生的马,毫发无伤地回来了。
他临时换了马,躲过了我的算计,只端了清风寨一个无关紧要的哨站。
当他看到那片烧成焦炭的废墟时,脸色变得铁青。
“云芝呢!”
他一把揪住旁边守卫的衣领,双目赤红。
“人呢?!我问你人呢!”
守卫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地开口:“二当家……拿着您的令牌,已经……已经下山了……”
拿着他的令牌?
楚云深气得额角青筋暴起,一把将守卫掼在地上。
“她好大的胆子!”
“给我追!”他嘶吼着下令,“就算把整座青州翻过来,也要把她给我抓回来!”
就在这时,清玄袅袅地走上前。
“寨主,昨夜星象有异,我便知要出事。”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股寒意,“寨中……出了内鬼。”
她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楚云深暴怒的火上。
“战马无故发狂是警示,这场大火也是。”
“内鬼不除,黑风寨危矣。”
楚云深在废墟里来回踱步,暴怒的眼神里多了一丝阴鸷。
忽然,他停了下来,蹲下身。
他从滚烫的灰烬里,捡起一支被烧得半焦的木簪。
簪身,是他一刀一刀刻下的“白首不离”。
那是她十八岁生辰,他熬了三个通宵,亲手为她雕的。
粗糙的指腹摩挲着那几个字,楚云深的眼神复杂得可怕。
清玄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嫉恨,她故意发出一声轻呼,凑上前。
“哎呀,这是什么?都烧成炭了。”
她意有所指地轻声道:“寨主您想,为何偏偏是您出征后,她就放火逃了?这场火,怕不是为了毁灭什么通敌的证据吧?”
清玄的声音如同毒蛇的信子,钻进楚云深的耳朵里。
“女人的心,有时候比什么都毒呢。”
楚云深握着木簪的手,猛地收紧。
“咔嚓”一声,那支本就脆弱的焦黑木簪,在他掌心,断成了两截。
他冷冷道:“云芝以前不是这样。。”
“她杀戮太重,心魔入体。”
“我请仙师来,就是为了净化山寨,更是为了……救她。”
楚云深下令搜查我住过的所有地方,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我“通敌”的证据。
结果,在我房里什么都没搜到。
他们反而在清玄日日跪拜的蒲团下,翻出了一封信。
一封我模仿她笔迹,写给清风寨的“通敌信”。
清玄的脸刷地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