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围瞬间缩小。
接下来的48小时,刑侦队像一台开足马力的机器,疯狂运转起来。名单一份份列出,又一份份被排除。压力与日俱增,媒体已经开始用“剥脸魔”这样的称号,恐慌在市民中悄然蔓延。
就在排查陷入胶着时,技术队带来了另一个突破。他们对第五起案件现场周边所有可能监控进行了海量排查,在一个街角便利店远处、画面模糊的摄像头里,捕捉到了一个身影。时间是在案发前一小时左右。一个穿着深色连帽衫的男人,低着头,行色匆匆,手里似乎提着一个类似画筒或者工具筒的长条形物件。画面质量很差,根本看不清脸。
“画筒…”郑勇盯着那定格画面。
“等等,放大他手腕部分!”林晚忽然指着屏幕。
技术员操作放大,画面更加模糊,像素格粗糙。但依稀能看到,男人露出的手腕上,似乎有一小块深色的印记。
“是纹身?还是污迹?”赵晓芸凑近看。
“像一块…墨迹?或者…”林晚微微眯起眼,“颜料渍。”
突然,老李猛地一拍桌子:“我想起来了!名单里有一个!陈默,自由画家,在西区有个旧仓库改的工作室!材料采购记录里显示他上个月买过一批高级进口矿物颜料,名单里有锆石成分!邻居反映他经常昼伏夜出,独来独往,性格古怪!”
所有线索似乎在这一刻汇聚成一股尖锐的激流,直指一个名字。
郑勇猛地站起身:“地址!申请搜查令和逮捕令!立刻行动!”
警车无声地滑入仓库区所在的破旧街道,轮胎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水花。雨已经小了,但天色依旧阴沉得可怕。废弃的厂房和仓库像一群沉默的巨兽,匍匐在铅灰色的天空下。
陈默的工作室位于一栋红砖仓库的顶层。警察们悄无声息地封锁了所有出口,突击队手持破门锤,蓄势待发。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郑勇打了个手势。
“砰!”
一声巨响,木门被猛地撞开。警察们如潮水般涌入。
工作室巨大而空旷,充满了浓烈的松节油、亚麻籽油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化学溶剂的气味。到处是完成或未完成的画作,有的写实,有的抽象,色彩浓烈得近乎狰狞。角落里堆放着画架、颜料罐和各种雕塑工具。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粉尘。
但没有陈默的身影。
“搜!”郑勇低吼。
队员们迅速分散搜查。画架后被推开,杂物堆被翻动。
赵晓芸注意到里间一扇虚掩的小门。她握紧配枪,示意同伴,猛地推开!
那是一间卧室兼起居室,更加杂乱。而一个人影,正背对着门口,站在窗边,似乎正望着窗外荒凉的街景。他听到破门的动静,缓缓地转过身。
他很年轻,看起来不到三十岁,脸色有些苍白,头发微长,眼神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茫然和…某种艺术家常有的心不在焉。他的手上确实沾着些未洗净的颜料渍,腕部有一块模糊的蓝色印记,像是洗过多次但未完全褪去的墨迹或颜料。
“陈默!警察!不准动!”赵晓芸厉声喝道,枪口对准他。
陈默的目光扫过冲进来的警察,脸上掠过一丝清晰的困惑,甚至…一丝荒谬感。“…警察?”他的声音温和,甚至有点沙哑,“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