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死寂。
“这太危险了!”赵晓芸第一个反对,“林顾问,他是个极度危险的…”
“我知道他危险。”林晚打断她,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难以解读的弧度,“但这也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他对我的兴趣…非同寻常。”她顿了顿,选择着措辞,“在工作室那十分钟,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有一种扭曲的…好奇。或许因为他觉得我能‘理解’他的‘艺术’。这是可以利用的突破口。”
“绝对不行!”郑勇斩钉截铁,“你是我们最重要的专家,我不能让你去冒这种险!这不符合规定!”
林晚看向郑勇,眼神里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队长,五个女人死了。如果我们不能钉死他,如果他因为证据不足而逍遥法外,甚至可能继续作案,那我们的责任就太大了。舆论现在捧着我们,但如果失败了呢?”她的话像冰冷的针,刺中每个人心中最深的恐惧。
“我有把握。”她补充道,语气放缓,却带着更强的说服力,“我不会做无谓的冒险。我需要你们配合,制造一个…情境。”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开始频繁出入看守所,与陈默进行“心理访谈”。每次出来,她的脸色都似乎更苍白一分,眼神也更疲惫,但总是带着一种收获颇丰的神情,向郑勇汇报一些零碎的、看似无关紧要却又能微妙佐证陈默有罪的信息碎片。她描述陈默如何隐晦地提及“剥离虚伪”、“寻找真实之美”,如何对某些色彩和材质表现出异样的敏感。
她对外展现出的状态,也开始发生变化。她变得偶尔会走神,会在提到陈默时流露出一种极其复杂、混合着恐惧、怜悯和一丝被吸引的诡异表情。她开始对郑勇说一些奇怪的话:“队长,他…他和我想象的不一样。他脑子里有些东西…很黑暗,但也…很吸引人。他好像能看穿我……”
郑勇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然后,风暴来了。
在一次例行的案情通报会后,林晚没有离开,而是面对着所有媒体镜头,做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声明。
她穿着简单的黑衣,脸色苍白得透明,眼下有浓重的阴影,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又坚韧。她拿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声音却清晰而坚定。
“经过多次与嫌疑人陈默的深入接触…我必须向公众说明一个…令人极度不安的事实。”她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巨大的勇气,“陈默所犯下的罪行,固然令人发指,但其背后…有其扭曲的心理成因。他并非纯粹的恶魔,而是一个…陷入自身黑暗逻辑无法自拔的天才。更…更可怕的是…”她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颤音,眼中甚至泛起了生理性的泪光,“他拥有一种极其可怕、近乎催眠般的心理操控能力。”
镜头疯狂闪烁,记者们屏息凝神。
“我…我必须承认,”林晚的声音低了下去,充满了痛苦和挣扎,“在与他接触的过程中,我本人也…也一度受到他这种能力的严重影响。甚至…甚至产生了某种扭曲的…情感联系。”
全场哗然!惊呼声四起!
“但我清醒地认识到,这种联系是危险的,是病态的,是建立在对受害者的巨大不公之上的!”林晚猛地抬高声音,泪水终于滑落,她却倔强地挺直脊背,“正因为如此,我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或许疯狂,但可能是唯一能彻底揭露他、让他伏罪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