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向一旁脸色煞白的郑勇和警方代表，然后又看回镜头。
“我请求警方批准，让我以…以女友的身份，继续近距离接触陈默！”
死寂。绝对的死寂。连快门声都消失了片刻。
下一秒，整个会场如同爆炸般沸腾起来！记者们几乎要冲破护栏！
“林顾问！您是说您爱上了凶手？！”
“这是警方的策略吗？！”
“您不怕吗？！”
林晚站在一片混乱和闪光灯的中心，泪水还在脸上，眼神却透出一种殉道者般的决绝：“这不是爱！这是…深入虎穴！只有让他彻底相信我被他‘蛊惑’，完全掌控，他才会卸下所有防备，显露最真实的模样，甚至可能透露那些我们尚未找到的关键证据！这是最危险的博弈，但我别无选择！为了那些死去的无辜者，为了真相…我愿意成为那个‘自愿的囚徒’！”
疯狂！简直是疯了！但又是何等震撼的声明！
舆论瞬间逆转又炸裂！有人歌颂她是无畏的英雄，是献身正义的天使；有人抨击警方无能竟需出此下策；有人怀疑这根本是一场哗众取宠的表演；更多人则是对这骇人听闻的“警花与恶魔”的剧情产生了病态的好奇和关注。
郑勇在后台几乎捏碎了拳头，他完全没料到林晚会来这一出！但木已成舟，面对狂潮般的舆论，警方被迫陷入了沉默和某种程度的默认——他们无法否认，否则就是打脸自己的专家，承认警方无能；也无法完全承认，这实在太超出常规。
计划，以一种近乎失控的方式，启动了。
赵晓芸看着电视屏幕上林晚那张泪水涟涟却又无比坚定的脸，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她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表演。这个词再次击中她。那眼泪是真的吗？那挣扎是真的吗？还是…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设计、层层递进的盛大演出？而观众，是整个城市，甚至…是整个警局？
她想起陈默被押走时那个诡异的目光。
到底谁是猎人？谁是囚徒？
或者说，谁才是那个真正戴着面具的恶魔？
林晚拿到了许可，开始更频繁地、以“特殊心理评估”和“获取关键证据”为名，前往看守所探视陈默。消息被严格封锁，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侧写师与剥脸魔的诡异约会”这样的流言开始在坊间隐秘流传，为这个案件更添一层扑朔迷离的色彩。
在外界眼中，林晚是牺牲者，是悲壮的英雄。
在赵晓芸眼中，那扇通往深渊的门，正在缓缓洞开。
Chapter 4: 画室低语
看守所的探视室，光秃秃的白墙，冰冷的金属桌椅，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绝望气息混合的味道。一道厚厚的防弹玻璃将空间隔成两半，电话听筒冰凉地贴在耳畔。
林晚坐在玻璃的这一边。她今天穿了一件柔软的米白色毛衣，衬得脸色愈发苍白，甚至刻意没有掩饰眼下的青黑，一副心力交瘁、强打精神的模样。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透露出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另一边的门开了。陈默被带了进来。他穿着橙色的囚服，手脚戴着镣铐，走动时发出沉闷的金属摩擦声。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头发有些凌乱，但那双眼睛……依旧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茫然，只是在看到林晚的瞬间，似乎闪过一丝极微弱的、难以解读的波动。是惊讶？是困惑？还是别的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