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不知道的是,电话那头的陆承泽,正坐在当年苏家老宅的书房里,面前摊着一份泛黄的协议。协议上写着,他自愿放弃苏晚,永远不得出现在她面前,以此换取苏家宿敌对苏晚的“放过”。协议的末尾,是他当年签下的名字,旁边还沾着早已发黑的血迹——那是他为了挣脱束缚,被打得头破血流时留下的。
他看着窗外那棵苏晚当年亲手种下的梧桐树,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能把真相说出口。他怕,怕苏晚知道,她父母的死,是因为他这个“灾星”;怕苏晚知道,她这十年的痛苦,都是他用“放弃”换来的“保护”;更怕苏晚知道后,会比现在更恨他——恨他的懦弱,恨他的自以为是。
当天下午,苏晚的旧物修复店来了一个陌生女人,自称是陆承泽的“前女友”。女人把一张照片放在苏晚面前,照片上,陆承泽拥着她,笑得温柔,背景是火灾后不久的国外街头。
“苏小姐,别再自欺欺人了。”女人的声音带着轻蔑,“当年陆承泽之所以不救你爸妈,是因为他早就跟我在一起了,他巴不得苏家出事,好摆脱你们的‘资助’,跟我出国发展。那本乐谱,不过是他现在闲得无聊,拿来撩你的把戏罢了。”
苏晚看着照片上陆承泽的笑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冷了。原来,她刚才的动摇,都是错的。他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她,从来都没有。
她拿起照片,撕得粉碎,然后将女人推出店门,“滚出去,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陆承泽的事。”
门关上的瞬间,苏晚靠在门上,缓缓滑坐在地。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苏家宿敌派来的,照片是合成的;更不知道,陆承泽此刻就在店外不远处的车里,看着她崩溃的样子,心脏像被刀剜一样疼,却连上前安慰的资格都没有。
以“伤害”为名的盾牌
苏晚以为切断所有联系就能隔绝陆承泽,却低估了他在这座城市的掌控力——或者说,低估了他想要“保护”她的执念。
一周后,苏晚接到了一个噩耗:她赖以为生的旧物修复店,被举报“违规改造”,面临停业整顿。更让她崩溃的是,出面处理此事的,正是陆承泽公司旗下的地产管理部——这家店的房东,半年前已将产权转让给了承泽科技。
她攥着停业通知书,直奔陆承泽的公司。前台拦下她,她却像疯了一样往里冲,直到在顶层总裁办公室门口,撞见了正要出来的陆承泽。
“是你做的,对不对?”她的声音嘶哑,眼里布满红血丝,“你毁了我的琴,毁了我的家,现在连我最后一个容身之处都要夺走?陆承泽,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承泽皱着眉,身后的特助想上前阻拦,却被他抬手制止。他看着眼前近乎崩溃的苏晚,语气冷得像冰:“苏小姐,商场上只讲规则,你的店违规,就该接受处理。”他顿了顿,刻意加重了语气,“如果你需要帮助,或许可以放下身段,求我。”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苏晚的自尊。她看着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十年前那个会在寒风里等她练琴、把热牛奶揣在怀里捂热的少年,好像真的死在了那场火里。
“求你?”苏晚笑了,笑得眼泪直流,“陆承泽,我就是饿死,也不会求你!”她猛地将停业通知书摔在他脸上,“你记住,我苏晚就算一无所有,也绝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