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按住太阳穴。
痛楚加剧。
笔记上的字迹开始发光，是一种暗红色的光。光线很弱，在手机的光照下几乎看不见。
我合上笔记。
那暗红色的光消失了。头痛减轻了一些，但仍旧在一下一下地抽动。
我需要出去走走。
我站起来，推开椅子，没拿伞就走出了房门。
我走下楼梯，打开大门。
一股混合着雨水和泥土的气味扑面而来。我走到院子里，雨水打在我的脸上，很凉。
我沿着村里唯一的石板路，朝着村口的方向走。
路上没有一个人。两边的屋子都关着门窗。
村口的牌坊下，王婆婆正弯着腰，收拾一个装满青菜的竹篮。
我停下脚步。
我看着她。
她的身体周围，有一层很淡的黄色光晕。
那光晕不是灯光，也不是反光。它贴着她的身体轮廓，从头到肩膀，再到手臂。它很薄，像一层雾气。当她咳嗽的时候，光晕会剧烈地摇晃一下，然后又稳定下来。
它在燃烧。
我看向她身后的石柱，石柱是灰色的。我看向她脚边的石板，石板是湿的。
我再看向她。
那层黄色的光晕还在，缓慢地，稳定地燃烧着。
我的手垂在身体两侧，指尖冰冷。
我向后退了一步，躲进旁边一栋房子的阴影里。
4 密室真相
王婆婆将最后一棵青菜放进篮子，直起腰，捶了捶后背。
她提着篮子，转身向村子深处走去。
黄色的光晕随着她的动作移动，稳定地包裹着她。
我从阴影里走出来，转身，沿着石板路往回走。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流下来，滴进衣领。
一个人站在我家院门前。
是我的大伯公。他没有打伞，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对襟短衫，雨水打湿了他的肩膀。
我停在他面前。
他伸出手，抓住我的手臂。他的手很干，很用力。
“跟我来。”
他拉着我，转身朝着祠堂的方向走。我没有挣脱。
祠堂的门关着。大伯公松开我，上前推开两扇沉重的木门。
他走了进去。
我跟在他身后。
祠堂里没有点灯。只有正堂神龛上摆着两根白色的蜡烛，烛火摇晃。
他走到神龛前，拿起左边那根蜡-烛。他转身，走向祠堂左侧的墙壁。
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
他用烛台的底座在墙上敲了三下。
墙壁发出一阵轻微的摩擦声，画后面的墙面向内凹陷，然后向旁边滑开，露出一个黑色的入口。
一股气味从入口里飘出来。
“进来。”
大伯公举着蜡烛，走了进去。
我跟了进去。
里面是一条向下的石阶。很窄，只能容纳一个人。墙壁是粗糙的石头，上面有湿漉漉的水痕。那股气味更重了，甜，还带着一点肉被烤焦的味道。
我们走到石阶的尽头。
这里是一间不大的密室。
大伯公将手里的蜡烛插在墙壁的一个烛台上。密室里亮了一些。
我看向墙壁。
墙上挂着一排画像。从左到右，大概有十几幅。画上的人都姓陈，有男有女。他们的表情很相似。
我的视线从第一幅画上一个留着长辫的男人，移到最后一幅画上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