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林家二女儿,刚考上师范。
姐姐为救重病的父亲答应嫁予沈家大少爷做填房。
婚前三天姐姐骤然病逝。
母亲求我替嫁。
丈夫苛责我,婆婆作践我。
我是隐忍求生还是绝地反击?
1.
我叫苏挽舟,十八岁,本来今年秋天该去省城念师范学堂的。
现在,去不成了。
我姐死了。
她就死在下个月该出嫁的前一天。痨病。咳着咳着,人就没了。
沈家送来的聘礼,早就变成了我爹床前那一碗碗比命还贵的药汤,喝得家徒四壁,只剩下个空壳子。
爹躺在床上,咳得撕心裂肺,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娘坐在门槛上,眼睛肿得像桃,手里攥着块旧帕子,都快捻碎了。
屋里死气沉沉。
然后,沈家的人就来了。
不是来吊唁的。
来的是大夫人王氏身边最得力的嬷嬷,姓钱。穿着体面的绸缎褂子,头发梳得油光水滑,一根不乱。她站在我家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前,拿手绢捂着鼻子,好像多待一刻都会沾上穷酸气。
“苏家太太,”她声音又冷又硬,像淬了冰的钉子,“话,我家夫人让老奴带到了。大小姐福薄,没熬到好日子,我们夫人也惋惜。可这婚期是早就定下的,吉时吉日,耽误不得。”
我娘猛地抬头,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嬷嬷……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挽琴她……她已经没了啊!”
钱嬷嬷嘴角往下撇,扯出个刻薄的弧度:“沈家是体面人家,花轿总不能空着抬回去。夫人说了,既然是你们苏家收的聘礼,自然该由你们苏家的女儿来还这个人情。让二小姐准备准备,三日后,花轿照旧来接。”
我站在里屋门边,手指抠着门框,木刺扎进指甲缝里,有点疼。
让我……替我姐嫁过去?
嫁给她那个据说性情冷戾、不好相与的嫡子沈玙?
心口猛地一抽,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窜上来。
“这、这怎么行!”我娘声音发颤,“挽舟她才十八,而且她、她是要去念书的……”
“念书?”钱嬷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苏太太,醒醒吧。眼下这光景,是谈念书的时候吗?那笔聘礼,你们苏家若是原样退回,我们夫人或许还能发发善心。”
她顿了顿,目光像毒蛇信子,扫过我家徒四壁的屋子和床上气息奄奄的我爹。
“若是退不出……”她声音压低,却更瘆人,“夫人说了,那就按规矩办,双倍赔偿。到时候,恐怕就不只是钱的事了。苏老爷这药……还能不能续上,可就难说了。”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退婚,就要立刻拿出双倍的钱,我们砸锅卖铁也拿不出。
不拿,他们就有权闹起来,断了我爹的药,甚至让我爹去吃官司。
我爹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身子蜷缩起来,看得人心惊肉跳。
我娘瘫软在地,无声地流泪,绝望得像被抽走了魂。
钱嬷嬷冷眼看着,像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话已带到,怎么选,你们自己掂量。三日后,花轿准时到。若不见新娘子……哼。”
那一声“哼”,像重锤砸在我心口。
她转身走了,绸缎裙摆拂过门槛,没留下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