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便能心安理得地,以侯府夫人自居?”
她继续说道。
“情之所钟,身不由己。总之眼下我们彼此珍重,还有一个聪慧的麟儿。而你,不过是个无人问津的可怜人罢了。”
我凝视着她,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应。
“你们成婚这么多年,若非是怕你天生体寒的命格影响子嗣,侯爷那样期盼香火的人,又怎会骗你说自己身有顽疾。”
“你费尽心力在府中经营多年,以为可以稳坐侯府夫人的位子?其实,你的终点,不过是我的起点。”
“认清现实吧,无论家世、才学、容貌还是心性,你与我,终究云泥有别。”
“似你这般的人,就算穿上最华贵的服饰,骨子里也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清寒之气。”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原来萧承嗣也和他的母亲一样,从未真正地看重过我。
不喜孩童,原来是不喜我生的孩童。
那当初为何要应下那门亲事呢?
寻常人家的女儿,就活该被他们这等权贵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我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红色。
“你们这等毫无纲常伦理之人,又比旁人高贵在何处?”
“你们生来就在云端,可你们的心,却比阴沟里的污泥还要肮脏!”
女子秀眉微蹙。
驿站的驿丞却适时地走了过来。
“夫人,车马已经备好,该启程了。”
女子重新戴上帷帽,转头对我嫣然一笑。
她靠近,在我车窗边低语。
“对了,忘了告知姐姐,侯爷名下并无多少产业,他在关外置办的几处田庄,地契上写的可都是我们母子的名字。”
“我先行一步回京了,后会有期。”
我被她的话气得四肢冰冷,血气翻涌。
一回到京城,兄长便派人将拟好的和离书送了过来。
我立刻誊抄了一份,让信使快马加鞭送往边关。
萧承嗣的回信比我预想得要快,只有寥寥数语。
“荒唐。”
“你在胡闹什么?”
“我即刻回京,待我回京定夺!”
我没有再做任何回应,直接乘车去了侯府。
萧承嗣的儿子从府内跑出来。
他亲昵地扑在萧承嗣的腿边,柳氏含笑跟在后方,画面温馨和谐。
我在车中,有片刻的失神。
那男童透过车窗的缝隙看见了我,小嘴一撇,指着我的方向叫嚷道。
“爹爹快看!那个坏女人!是想把爹爹从我们身边夺走的坏女人!快让她走!”
就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三口,而我这个明媒正娶的侯夫人,倒成了破坏他们天伦之乐的恶人。
萧承嗣抬眼看见我,眉峰紧蹙,随后对着我呵斥道。
“你这个女人,还不快滚!莫要惊扰了我的孩儿。”
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痛得难以呼吸。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步下马车,眼神清冷地望着他。
“你不是号称此生再无子嗣缘分了吗?怎么在此处扮起了慈父?”
萧承嗣的面色瞬间僵硬,似乎没想到我会当面戳破他的伪装。
他眼中掠过一丝狼狈,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冰冷神情。
“休得胡言!在孩子面前,注意你的言辞,莫要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