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此时也由丫鬟搀扶着走了出来。
看到泫然欲泣的孙儿,心疼地将他揽入怀中。
“哎哟,我的乖孙,是谁招惹你了。”
那男童在老夫人怀里,伸手指着我哭喊。
“快让那个要抢我爹爹的坏女人滚出我们家!我讨厌她!”
老夫人顺势而为,对着我厉声骂道。
“还不快滚出去!冲撞了我的金孙,真是晦气!”
柳氏抱着手臂立于一侧,唇角带笑,似乎极为欣赏我此刻的狼狈处境。
我看向侯府。
庭院一角的梅树,还是我去年亲手栽下的,如今风吹雨打,无人照料。
那一方小小的暖房,我之前费心培育的几株兰草,早已枯萎凋零。
因为无人问津,有些已经腐烂在花盆里。
视线挪回到萧承嗣的身上。
他的手上依旧戴着那枚象征我们婚约的玉扳指,只不过,另一只手上,却多了一串柳氏亲手编织的菩提手串。
萧承嗣下意识地将那只戴着手串的手藏到了身后。
我却忽然笑了。
或许,自始至终,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我再无半分迟疑,从袖中取出那份早已备好的和离书,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签了它吧,往后,你可以光明正大地佩戴任何你喜欢的东西了。”
我缓缓将和离书摊在萧承嗣面前,目光笃定,没有一丝颤抖。
“签吧,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各不相欠。”
萧承嗣死死盯着那纸上的名字,左手微微颤抖,衣袖下的手攥紧。
柳氏见状,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仿佛早已预料这一刻的到来。
老夫人面色铁青,杖尖在青石地面敲得铮铮作响。
“沈月微,你可知离开侯府名声会是何下场?”
“我若在乎这些,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了。”
萧承嗣收回手去,声音低沉倔强:“你知晓我的难处,为何要逼我到此地步?”
“你若真有半点难处,怎舍得让我一人在京等了八年?”
院中空气压抑,丫鬟仆役都垂首噤声,不敢发出只言片语。
柳氏温温柔柔开口:“姐姐既然要走,妾也不好再拦着,你我各自安好。”
我淡然扫她一眼:“不必假惺惺,你等这天已不止一日了吧。”
院外一串驿马蹄声临近,是兄长的亲兵率人将讼师请来。
讼师抬着一匣文书走进前堂,目光扫过众人,恭敬施礼。
萧承嗣脸色微变,刚要出声,却被我抬手打断。
“讼师,按章拟定,今日便将婚事了断。”
讼师应声,铺展文书,公证人笔墨齐备。
柳氏站于院廊下,看着我,眼神里尽是难掩的嘲谑与欣慰。
老夫人冷哼一声:“轻贱自己名分,别怪侯府无情。”
“侯府从未给过我情。”
长廊深处,男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