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室的星尘风暴
北极星基地的核心室比冷冻库还冷，哈出的白气刚飘到眼前就冻成了小冰晶。陆沉踩着没过脚踝的星尘粉末往前走，每一步都陷进去半寸，粉末里混着细小的齿轮碎片，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像嚼着掺了沙子的饼干。核心装置的巨轮悬在天花板上，直径足有十米，铜绿色的轮齿间缠着发光的星尘丝，转起来跟老式挂钟似的，每转一圈就掉点碎屑，在地上积成薄薄的一层。
“苏晚，反制装置的接口在哪？” 陆沉的声音被齿轮声嚼得七零八落，他举着探照灯扫过墙壁，光柱里的星尘粉末像被惊动的萤火虫，疯狂乱窜，“这破核心室跟迷宫似的，图纸上标的接口比奶茶吸管还难找。”
苏晚把泥板贴在金属墙上，蓝光顺着墙缝渗进去，勾勒出个六边形的轮廓：“在这儿！跟泥板边缘的形状一模一样，就是上面爬满了星尘结晶，跟长了层牛皮癣似的，得先清理掉。” 她掏出工兵铲往下刮，结晶碎成粉末，落在手套上，瞬间凝结成小冰粒。
核心室突然剧烈震颤，巨轮的转速猛地加快，星尘粉末被卷成漩涡，在半空形成道绿色的风暴，打在金属壁上噼啪作响。阿璃抱着笔记本电脑蹲在控制台后，数据线被风暴扯得笔直：“不好！赵天阳启动了超载模式！这破装置快炸了，跟高压锅没放气似的！你们还有三分钟，再不接反制装置，咱们都得变成星尘标本！”
老 K 举着防爆盾挡在众人前面，盾牌上已经结了层冰壳，他冲着风暴来的方向吼：“归星教的人从通风管钻进来了！刀疤脸带着人在爬检修梯，跟上班打卡似的准时 —— 赵博士，你爸是不是给他们发加班费了？”
赵雅正用激光切割器熔解结晶，光束在风暴里晃得跟打不准的手电筒似的：“他总说‘执行力比智商重要’，这帮人就是他养的工具人，跟外卖小哥似的随叫随到。你们看结晶里的影子，是星尘科技的实验体，被嵌在里面当能量源，太残忍了！”
陆沉凑过去看，结晶里果然有模糊的人形轮廓，手指还保持着挣扎的姿势。他心里像被塞进块冰，抡起工兵铲狠狠砸向接口：“别管结晶了！直接硬接 —— 阿璃，把反制装置的线路改粗点，跟给手机换快充线似的，强行供电！”
阿璃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跳，屏幕上的代码乱得跟蜘蛛网似的：“改好了！这线路能扛住三倍过载，就是可能会炸 —— 你们做好心理准备，等会儿跟坐过山车似的！”
星尘风暴突然转向，朝着接口扑来，苏晚被气浪掀得往后倒，陆沉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两人一起撞在墙上，泥板脱手飞出去，正好卡在接口中央，蓝光瞬间灌满整个核心室。巨轮的转动猛地停滞，齿轮间冒出黑烟，像烧糊的爆米花机。
“成了？” 苏晚揉着被撞疼的肩膀，看风暴渐渐平息，星尘粉末落回地面，“这就…… 搞定了？”
“搞定个屁！” 阿璃突然尖叫，指着屏幕上的警告，“赵天阳把自己嵌进核心装置了！他想跟星尘融为一体，变成‘星尘之神’，跟科幻片里的反派终极形态似的！”
核心装置的巨轮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驾驶舱，赵天阳穿着布满管线的机械服，胸口的星尘结晶正在发光，他的脸一半被金属覆盖，眼睛变成了绿色的光点：“愚蠢的凡人！你们以为能阻止进化吗？星尘会净化这个世界，只有我能带领人类走向新生！”
“新生就是把人嵌进结晶里？” 陆沉捡起块星尘碎片当武器，“你这叫虐待，跟把猫塞进罐头似的没人性！”
刀疤脸带着教徒冲进来，举着枪对准众人：“放下武器！赵总说了，投降的能当‘星尘选民’，不然就变成结晶肥料！” 他的军靴踩在星尘粉末上，留下串带血的脚印 —— 刚才被风暴刮伤的伤口还在流血。
老 K 突然把防爆盾往地上一墩，星尘粉末被震得飞起，趁教徒们眯眼的瞬间，他扑过去夺下最前面那人的枪，反手砸在刀疤脸的手腕上，枪掉在地上滑到苏晚脚边。苏晚捡起枪，手指抖得跟筛糠似的，却死死扣着扳机：“别过来！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
“小姑娘别装了，” 刀疤脸狞笑着往前凑，“你连保险都没开，吓唬谁呢？”
“谁说她没开？” 陆沉突然拽动墙上的管线，巨轮的碎片哗啦啦往下掉，砸在教徒中间，“阿璃，给他们放点‘烟花’！”
阿璃按下回车键，控制台的指示灯突然全亮，星尘粉末被重新点燃，在教徒脚边炸出蓝色的火花，跟放窜天猴似的。众人趁机往后退，退到反制装置后面，陆沉用泥板挡住射来的子弹，弹头打在板面上，弹飞出去，在金属壁上撞出小坑。
“赵博士，你爸的机械服有弱点吗？” 苏晚喘着气问，枪托硌得肩膀生疼，“跟游戏 BOSS 似的，总有破绽吧？”
赵雅盯着驾驶舱的关节处：“在肘部的液压管！那里没装防护，是他改造时偷工减料留的 bug！用星尘碎片能刺穿 —— 陆沉，你手里那块就行！”
陆沉瞅准机会，把碎片往兜里一塞，顺着巨轮的支架往上爬，星尘粉末粘在手套上，滑得跟抹了油似的。赵天阳的机械臂突然扫过来，他赶紧翻身躲到齿轮后面，金属爪擦着耳朵过去，在支架上抓出三道深痕，跟被熊瞎子挠过似的。
“你以为能赢吗？” 赵天阳的声音混着电流声，跟老式收音机似的，“星尘已经渗透我的血液，我就是星尘，星尘就是我 —— 你们杀不死我！”
“杀不死也能让你躺平！” 陆沉突然从支架上跳下来，落在驾驶舱顶部，掏出星尘碎片往液压管里扎，绿色的液体喷出来，溅在他脸上，凉得像冰碴子。机械臂的动作明显变慢，跟卡壳的机器人似的。
苏晚趁机冲过来，把反制装置的插头插进泥板接口，阿璃在控制台按下启动键，整个核心室突然亮起红光，星尘粉末顺着管线往反制装置里流，像被吸尘器吸走的灰尘。赵天阳发出刺耳的尖叫，机械服上的管线一根根炸开，结晶从胸口剥落，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伤口。
“不 —— 我的进化！” 他挣扎着想扑过来，却被缩回的管线缠住，像被蜘蛛网困住的虫子，“雅雅，帮爸爸！我们能一起成神！”
赵雅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星尘粉末上，晕开个小坑：“我妈就是被你当成实验体害死的，对不对？她日记里写的‘星尘之痛’，就是这个！”
赵天阳的眼神闪过丝慌乱，随即又变得疯狂：“她是自愿的！为了伟大的事业牺牲，是她的荣幸！”
“你的事业就是把亲人当祭品？” 陆沉拽住苏晚往后退，“核心室要塌了！阿璃，老 K，快撤！”
反制装置发出最后一声轰鸣，星尘粉末被彻底吸干净，核心室的天花板开始往下掉石块，巨轮的碎片砸在地上，溅起火星。众人跟着陆沉往通风管跑，赵天阳的尖叫渐渐被石块掩埋，最后只剩下机械服的电流声，滋滋啦啦的跟接触不良的插座似的。
跑出核心室时，身后传来巨响，整个北极星基地开始下沉，冰盖裂开巨大的缝隙，像被敲碎的玻璃。守林人的破冰船正在远处接应，探照灯的光柱在冰面上扫来扫去，像在找丢失的钥匙。
“快看！” 苏晚指着天边，星尘粉末在阳光下聚成道彩虹，红、绿、蓝三色交织在一起，比极光还绚烂，“泥板上说的‘星尘重生’，原来是这个意思！”
陆沉把她拉上船，船身突然剧烈晃动，冰盖的裂缝已经蔓延到船边，老 K 赶紧启动发动机，破冰船撞开浮冰往南驶去。阿璃瘫坐在甲板上，掏出块压缩饼干往嘴里塞，碎屑掉得满身都是：“终于结束了…… 我现在只想睡三天三夜，谁也别叫我。”
赵雅望着渐渐消失的基地，突然笑了，眼泪混着冰碴子往下掉：“我妈说过，‘星星会记得所有事’。她肯定看到了，看到这混蛋的下场。”
陆沉从口袋里掏出块星尘结晶碎片，是刚才从核心室带出来的，此刻已经变成透明的，像块普通的冰。他把碎片递给苏晚：“留着吧，算个纪念 —— 以后看到这玩意儿，就知道咱们打赢过一场星际战争。”
苏晚接过来，碎片在掌心慢慢融化，变成水顺着指缝流走，只留下点冰凉的触感。她突然发现泥板上的符号全消失了，变得跟块普通的石头似的，边缘的缺口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个微笑的嘴巴。
“它完成使命了，” 陆沉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彩虹，“就像咱们一样，该回家了。”
阿璃突然举着手机跑过来，屏幕上的新闻标题红得刺眼：【全球星尘污染消退，归星教宣布解散】【星尘科技资产被冻结，剩余成员接受调查】【史前文明星轨图被列为世界遗产，苏美尔泥板成镇馆之宝】
“下面还有评论，” 阿璃笑得直不起腰，“有人说‘陆沉团队应该出道，比偶像团体靠谱’，还有人 P 了张咱们四个的合照，配文‘末日顶流天团’，太离谱了 —— 陆哥，要不咱们真开个直播？说不定能带货星尘主题的文创产品。”
“拉倒吧，” 陆沉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只想回天文台看星星，安安静静的，比啥都强。”
苏晚把泥板放进背包，拉链拉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守林人说要在沉城遗址建个博物馆，专门展示星尘科技的罪证，让后人别忘了这场闹剧。咱们把泥板捐了吧，它不属于任何人。”
老 K 正在收网，网上挂着条银光闪闪的鱼，他把鱼扔进桶里：“说得对，这破板带在身边总出事，跟个烫手山芋似的。捐了省心，以后谁想研究谁研究去，咱们当回普通打工人就行。”
船渐渐驶离北极圈，冰盖被远远甩在身后，海面上的冰层越来越薄，露出下面的蓝绿色海水，像块巨大的宝石。陆沉望着天边的星尘彩虹，突然觉得这场横跨大半个地球的追逐，像场漫长的梦 —— 从天文台的极光，到沉城的齿轮，再到北极的星尘风暴，每段经历都像刻在泥板上的符号，清晰又模糊。
“你说，以后还会有星尘吗？” 苏晚的声音被海风揉得软软的。
“肯定有，” 陆沉望着越来越亮的太阳，“就像总有骗子想搞事，总有傻子会相信，但也总有咱们这样的人，愿意站出来说‘这是假的’。”
阿璃放起了音乐，是首轻快的流行歌，歌词里唱着 “风雨过后总有彩虹”，虽然俗套，却让人心里暖暖的。赵雅跟着轻轻哼，手指在膝盖上打着节拍，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露出点释然的笑意。
陆沉靠在栏杆上，闭上眼睛，阳光晒在脸上，暖洋洋的。他知道，这场关于星尘的闹剧终于落幕了，但生活还得继续 —— 回去修修那台在天文台罢工的望远镜，看看苏晚写的苏美尔文研究论文，听阿璃吐槽新出的游戏有多难，跟老 K 喝着啤酒聊当年在北极的糗事。
就像老刀说的：“地球离了谁都转，别把自己当救世主 —— 能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不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