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接回贺家的那天,我穿着五十块的廉价布鞋,踩在价值百万的波斯地毯上。
母亲柳如岚捏着鼻子,将一份亲子鉴定甩在我脸上,「别以为进了贺家的门就是凤凰,你不过是我当年错抱的野种,让你回来,是给祖母冲喜的!」
虚伪的表姐柳菲菲温声劝慰,妈宝二哥贺屿然满眼鄙夷,熊孩子小弟贺嘉言朝我吐口水。
我却绕过他们,径直走到病榻前,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拔掉了祖母的呼吸机。
大哥贺司屿冲上来要抓我,我却指着墙角那盆滴水的绿植,冷笑道:「她不是病,是被人借了命。这盆‘长寿绿萝’,就是吸干她阳寿的管子。」
1.
「嘀——」
呼吸机刺耳的长鸣,像一把尖刀划破了贺家豪宅的虚伪平静。
我手里还握着刚拔下的插头,冰冷的金属触感仿佛在嘲笑这一屋子人的惊慌失措。
「贺桑!你这个疯子!你在干什么!」
母亲柳如岚的尖叫几乎要掀翻屋顶,她保养得宜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那份高高在上的优雅荡然无存。
她冲过来想抓我的头发,却被大哥贺司屿拦腰抱住。
「妈!您冷静点!」
贺司屿,这个家里唯一没有对我表露明显恶意的人,此刻也双目赤红,死死地瞪着我,仿佛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医生!快叫医生!」妈宝二哥贺屿然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去掏手机。
虚伪的表姐柳菲菲则扑到床边,挤出几滴眼泪,哭喊着:「外婆!外婆您怎么样了!」
只有那个朝我吐口水的小弟贺嘉言,吓得呆在原地,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冷眼看着这出闹剧,目光最终落在大哥贺司屿身上。
他身材高大,眉眼间有股挥之不去的正气,此刻却被愤怒和担忧冲昏了头脑。
他挣脱开柳如岚,一步步向我逼近,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就算你恨我们,祖母是无辜的!她对你……」
他的话顿住了。
是啊,祖母对我怎么样?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抬手,指向墙角那盆绿得发黑的植物。
「你们真想救她,就该先处理掉那个东西。」
那盆绿萝被养得极好,叶片肥厚油亮,藤蔓垂下,几乎拖到了地上。每一片叶子的尖端,都挂着一滴晶莹的水珠,仿佛永远不会干涸。
贺屿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脑子有病吧?那是我妈特意请回来的长寿绿萝,是福运的象征!」
「福运?」我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是啊,别人的福运,祖母的催命符。」
我看着柳如岚瞬间煞白的脸,继续道:「此物名为‘阳寿萝’,以血亲生辰八字为引,置于其命理衰弱之位,日夜滴水,滴走的不是水,是阳寿。你们看它长得越好,就代表祖母的命被借走得越多。」
「一派胡言!」柳如岚厉声打断我,眼神里却藏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贺司屿,把这个疯子给我赶出去!马上!」
贺司屿的脚步停住了,他审视地看着我,又看看那盆诡异的绿萝,眼神在动摇。
我加了最后一根稻草:「这盆花,是三个月前,由一个姓黄的‘大师’送到府上的吧?那天正好是祖母的生日,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