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一种被压抑了太久的、冰冷的愤怒。
整理完这些,我制作成了一份长达50页的PDF文档。每一页,都清晰地标注着日期、时间、骚扰方式和内容。
第二步,寻找“法理依据”。
我不是要去校长室哭诉,更不是要和她在学校里像泼妇一样对骂。那是她的战场,不是我的。
我的战场,在规则之内,在法律之中。
我翻出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教师法》,以及市教育局最新下发的关于“规范家校沟通行为,杜绝教师骚扰”的红头文件。
我像备课一样,将每一条她的越界行为,与具体的法规条款一一对应。
“夜间休息时间,非紧急情况不得联系教师”——对应她上百次的深夜来电。
“不得以任何形式侮辱、诽谤教师”——对应她那些充满诅咒和人身攻击的语音。
“学校、教师有权拒绝家长提出的违反教育规律、超出职责范围的不合理要求”——对应她无数次让我“透露”考题、修改分数的要求。
我用鲜红的字体,将这些条款清晰地标注在我的50页PDF文档旁边。
这不再是一份简单的骚扰记录。
这是一份,详实、严谨、无可辩驳的,违法违规行为的证据清单。
第三步,联合“受害者联盟”。
我知道,我不是第一个。
在王子轩升入我的班级之前,我就听说过张丽的“威名”。她逼走了王子轩一、二年级的班主任,一位刚毕业的年轻女老师。还气走了一位教数学的资深男老师。
我通过同事,辗转联系上了他们。
电话那头,那位年轻的女老师一听到“王子轩妈妈”这五个字,声音都变了。她向我哭诉了当年被张丽逼到抑郁、最后不得不辞职的经历。她手里,同样保留着一些当年的聊天记录。
那位数学老师则更是愤怒,他告诉我,张丽当年因为他没有同意让王子轩当数学课代表,竟然向教育局匿名举报他“违规补课”,害他被调查了整整一个月,差点影响职称评定。
仇恨,是最好的粘合剂。
我得到了他们的授权,将他们的经历和证据,作为旁证,补充进了我的“罪证”清单。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周一的凌晨四点。
窗外,天色泛起了鱼肚白。
我没有丝毫困意,反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和亢奋。
我给校长发了一条信息,请了半天病假。
然后,我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化了一个精致的妆。镜子里的我,眼神明亮,平静,且坚定。
我没有去学校。
我也没有去张丽家。
我拿着那份打印出来,厚如一本毕业论文的举报材料,和存有所有电子证据的U盘,直接去了市行政服务中心。
我没有选择传统的信访渠道,那太慢,也太容易被中途拦截。
我选择了最直接、最高效、最无法被“公关”的方式。
我通过市政务服务平台的实名认证系统,将同一封附带所有证据的实名举报信,同时递交给了三个部门:
市教育局。
市纪检委。
以及,市妇联。
为什么要递交给妇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