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老气得发抖，捡起卷轴，展开一看，顿时脸都绿了。
他哆哆嗦嗦地递给我。
我扫了一眼。
一，我，丹心谷谷主裴琙，自废一身修为。
二，我，丹心谷主裴琙，从丹心谷山门出发，三步一叩，九步一拜，跪行三千里，到玄骨门前。
三，献上丹心谷创派以来，所有丹方传承，包括那些失传的孤本。
完成这三条，他们就会把解药给我。
多么“慈悲为怀”。
鹰钩鼻看着我的表情，似乎很期待看到我崩溃、愤怒、失态的样子。
“裴谷主，你可想好了。季剑首的时间，不多了。这蚀魂引，每过一天，就会吞噬他一分神魂。七天之后，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有担忧，有愤怒，有不甘。
他们都在等我的反应。
等我拍案而起，等我怒斥玄骨门无耻。
我却只是把卷轴卷了起来，拿在手里轻轻敲着掌心。
“条件，我看到了。”
我的语气很平静。
平静到鹰钩鼻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就这些？”我问。
“什么？”他没反应过来。
“我说，条件就这些吗？”我看着他，重复道，“没有别的了？比如让我给你们宗主端茶倒水，洗衣叠被之类的？”
鹰钩鼻愣住了。
长老们也愣住了。
他大概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应对我的愤怒，但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结结巴巴地问。
“没什么意思。”我把卷轴递还给他，“卷轴你拿回去，话也带到。”
“告诉邵鹏，”我说，“我答应了。”
2
“谷主，三思啊！”
“谷主，万万不可！”
玄骨门的使者前脚刚走，长老们后脚就炸了锅，全都跪在了我面前。
“丹心谷不可一日无主！您要是废了修为，我们怎么办！”
“那玄骨门的邵鹏狼子野心，他根本不会给解药的！他就是想羞辱您，吞并我们丹心谷啊！”
我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心里没什么波澜。
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为丹心谷好。
但他们不懂。
跟疯狗讲道理是没用的。
你越是表现得在乎，它咬得越凶。
你得先顺着它的毛摸，让它觉得一切尽在掌握，它才会放松警惕。
“都起来。”我淡淡地说。
“谷主……”
“我说，起来。”我的声音加重了一点。
他们这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个个愁眉苦脸，像是天塌了。
“从今天起，”我宣布道，“我闭关七日，准备自废修为之事。这期间，谷内一切事务，由大长老代管。任何人不得打扰。”
“七日后，我会亲自去玄骨门。”
大长老一脸死灰：“谷主，这……这不就是遂了他们的愿吗？”
“不然呢？”我反问他，“你们谁有办法解季衡的毒？谁有本事打上玄骨门，把解药抢回来？”
没人说话了。
这就是现实。
技不如人，就要认。
至少，表面上要认。
我没再理会他们，转身走进了我的炼丹室。
关上石门，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炼丹室里很暗，只有几颗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