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
我可以直接在季衡体内，把那一团水火，彻底湮灭掉。
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第四天了。
时间，还很充裕。
3
第六天，清晨。
我推开了炼丹室的石门。
阳光照在脸上，有些刺眼。
大长老就守在门口，看见我出来，像是看见了鬼。
他眼窝深陷，胡子拉碴，这几天显然也没睡好。
“谷主……您，您真的决定了？”他声音沙哑。
我点点头，把一个小瓷瓶递给他。
“这里面是护心丹，你去给季衡服下。能保他最后一道心脉，撑到我回来。”
“谷主！”他扑通一声又跪下了，“您不能去啊！这就是个圈套！”
“我知道是圈套。”我绕过他，往山门走，“所以，我才要去。”
他不懂。
如果我不去，邵鹏的阴谋就永远藏在暗处。
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我裴琙无情，不顾道侣死活。
丹心谷和剑宗的关系也会因此破裂。
我必须去。
不但要去，还要去得光明正大，去得人尽皆知。
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他玄骨门是怎么“慈悲为怀”的，我裴琙又是怎么“走投无路”的。
我对外宣称，要去玄骨门履行承诺。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天之内传遍了整个修仙界。
有扼腕叹息的，有幸灾乐祸的，有等着看热闹的。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都聚焦在了我身上，也聚焦在了玄骨门。
这正是我想要的。
邵鹏想用舆论逼我，那我就把这个舆论场，搞得越大越好。
我没有带任何随从。
一个人，一袭白衣，从丹心谷山门出发。
我没有御剑飞行，而是选择了步行。
速度不快，但很稳定。
这给了那些想看热闹的人足够的时间，从四面八方赶过来。
一路上，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神识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有的是同情，有的是好奇，还有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他们想看我狼狈，想看我绝望。
但我始终面色平静，步履从容。
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要去履行一个沉重承诺的女人，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
这副样子，落在不同的人眼里，就有了不同的解读。
在朋友看来，是坚毅。
在敌人看来，是故作镇定。
而在邵鹏的探子看来，这一定是我最后的倔强。
三天后，我到了玄骨门的山脚下。
这里已经人山人海。
各大宗门都派了人来，名为“观礼”，实为看戏。
玄骨门的山门前，搭起了一个巨大的高台。
邵鹏一身黑金长袍，端坐在高台正中的太师椅上，身后站着玄骨门的长老和精英弟子。
他看到我孤身一人，步行而来，眼神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我走到高台下，停住脚步，抬头看着他。
山风吹动我的衣角，猎猎作响。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两个人身上。
“裴谷主，你来了。”邵鹏开口了，声音通过灵力传遍了整个山谷，“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来履行承诺。”我回答，声音不大，但同样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只要你先把解药给我。”
邵鹏哈哈大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