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岳母：“大军啊，丽丽走了是她的命，可你不能不管我们老两口啊！你叔这腿疼得下不了床了…”
“瞧见没？又去那老棺材瓤子家了，图啥？肯定图那破房子！”街坊的七嘴八舌
我妈：“你傻不傻？给自己找个爹！你现任媳妇能乐意？她娘家能没意见？”
前岳父临终前：“大军…答应我…让…让新媳妇……摔盆…送终…咱这儿…规矩不能破…”
第一章
我的名字叫大军，前妻丽丽，在三年前那个桂花还没开的秋天，被一场急病带走了。
生命有时候脆弱得像一张纸，说破就破了。
留给我的，是空了一半的屋子和心里头一个永远填不上的窟窿。
过了三年，介绍人把小慧带到了我面前。
小慧也是苦命人，头婚遇人不淑，离了，带着个六岁的闺女，叫妞妞。
妞妞那双大眼睛，看人的时候怯生生的，让人心疼。
我和小慧，像是两艘在风浪里颠簸过的小船，碰巧靠在了一个避风的港湾，彼此都觉得是个依靠，就这么搭伙过起了日子。
丽丽走了，但我没跟她爹妈断了来往。
老李头就丽丽这么一个闺女，是他们的眼珠子、命根子。
丽丽这一走，对他们老两口来说，跟天塌了没什么两样。
头一年，老李头的头发就全白了，李婶的眼睛也总是肿的。
起初，我就是逢年过节，提点水果点心，去看看他们。
每次去，老李头见了我，眼圈立马就红了，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
李婶则拉着我的手，坐在那张旧沙发上，反反复复地说丽丽小时候的事，说她怎么懂事，怎么孝顺，说到最后，娘俩对着抹眼泪。
我心里也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沉甸甸的，不好受。
后来，我跟小慧处对象了。
这事儿，我心里头打了很久的鼓。
带小慧去见老李头和李婶那天，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我怕老两口见了小慧，想起丽丽，更伤心；也怕小慧觉得别扭，毕竟这关系有点特殊。
没想到，小慧是个敞亮人。
她大大方方地叫“李叔”、“张姨”。
李婶上下打量着小慧，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看看她，又看看我，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硬挤出一个笑，拍着我的手说：“好，大军，好……有人照顾你了，丽丽在地下……也能放心了。”这话说得我心里一酸。
老李头只是闷着头，“嗯”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那顿饭，吃得有点安静，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但总算是平平安安地过去了。
我和小慧结婚后，还是照常去看老李头和李婶。
只是称呼上，我自觉地改了口，不再叫“爸”、“妈”，跟着小慧一起叫“叔”和“姨”。
小慧每次去，都不空手，不是提点新鲜水果，就是买点软和的糕点。
街坊邻居的眼睛是雪亮的，嘴巴也是闲不住的。开始有风言风语传出来。
有次我下班早，还没进楼道，就听见隔壁那个专爱搬弄是非的王婆子跟人在那嘀咕：“瞧见没？大军又拎着东西往老李家去了！啧啧，新媳妇都娶进门了，还三天两头往老丈人家跑，图个啥呢？老李头家那破房子，塌了半边都不值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