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第一次听说『邀请』还要翻墙的。」女人讽刺，「要是正常做客，用得着翻窗户、躲监控吗？」
我姨被噎得说不出话，那对夫妻也没再搭腔，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我没再看他们，只催着赶紧签谅解书——多待一秒，都觉得窒息。
8
终于回到家，屋里冷冷清清的。
「丽丽，饿了吧？妈这就给你和小博做饭。」
「是啊丽丽，我跟你妈搭把手，你陪小博聊聊。」
厨房很快传来切菜、倒油的声响。
我坐在沙发上没吭声，目光落在弟弟身上——他越长越像我爸，如今看来，连那爱说谎的样子都如出一辙。
像是憋了很久，他突然开口，声音发紧：「姐，真的是李怡喊我去她家玩的。」
「人家喊你，你就翻墙？」
「她说怕家里人看见，让我……让我偷偷去的。」他攥着衣角，「我没偷她家的钱，都是他们冤枉我。姐，你信我，我没说谎。」
我没接「信不信」的话，只问：「今天周二，你是住宿生，怎么没上学？」
「我……对不起姐，我逃学了。」
「又是逃学。」我顿了顿，「三个月前，你偷偷翻墙出去打游戏，2天没回学校。我请假找到你时，你怎么说的。
一个月前端午节，妈把你送回学校，你转头就跑同学家打游戏，一周没去。老师打不通爸妈电话，找到我这儿。我给你打电话，你说在学校，被戳穿就我再和你打电话你挂断了三次，后来接通了也不说话，最后干脆拉黑我。我都准备报警了，你才露面。」
我盯着他：「当时你怎么说的？『我再也不逃学了，再也不说谎了』——你说，我该不该信你？」
「姐，我这次真的不会了！」他急着辩解。
我扯了扯嘴角，笑着看他：「反正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收拾烂摊子，以后你自己看着办。」
许是这笑刺到了他，他提高了声音：「姐！你别总翻旧账行不行？我保证这次说话算话！」
这话刚落，厨房门开了——我妈和小姨端着菜出来，打破了僵局。
「丽丽、小博，快吃饭了！」我妈把菜摆上桌，夹了块肉到我碗里，「丽丽，在外头工作辛苦，多吃点，都瘦了。别总省钱，身体最要紧。」
接着又转向弟弟，语气沉了些：「小博，下次再惹这么大麻烦，没人能帮你了。」
小姨也跟着劝：「就是啊小博，这次全靠你姐，不然这事哪能这么快了了？以后你自己挣钱了，可得好好对姐姐，等你姐结婚了，你得给她撑腰！」
我听着，没忍住「嗤」地笑出了声。
饭桌上的热闹，瞬间冷了下来。
9
我妈又往我碗里堆了勺青菜，手指在手机上点了半天：「丽丽，妈先转你五千，你先还一部分钱。对了，你弟那欠条……」
「欠条我收好了，妈，丢不了。」我打断她。
「你这丫头怎么就听不懂话！」小姨突然拔高声音，放下筷子瞪我，「你就不能体谅体谅你妈？她养大你们姐弟俩容易吗？」
我抬眼看向小姨，语气没什么起伏：「小姨，你跟我妈说了什么，才让她同意我弟签欠条的？」
没等她答，我又补了句：「让我猜猜——是不是说，未成年签的欠条，根本没法律效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