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怎么可能?她是他的白月光啊!一个弱不禁风的闺阁女子!
可那些“意外”呢?他对她毫无底线的偏袒和信任?还有她偶尔流露出的、与身份不符的冷静眼神?以及她对边关物价、军中布防等话题,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熟悉感?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里衣。心脏在胸腔里狂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将那几张纸按原样折好,放回匣子,再把匣子放回原位,尽量抹去灰尘的痕迹。
走出书房时,我的手脚都是冰凉的。阳光照在身上,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如果…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她嫁入府中,接近他,所图为何?仅仅是争宠吗?不!绝对不止!他如今在兵部任职,虽不是顶天的高位,却掌管着京城部分戍卫器械的调配!
我抚着剧烈起伏的肚子,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我。不是为了争宠,是为了窃取情报?为了…通敌?
这个念头像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不行,不能慌。我必须弄清楚。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变了个人。不再对他冷脸相对,偶尔甚至能对他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他开始有些意外,后来便认为是我的“服软”和“想通了”。对我的态度也缓和了些许。
我借着“养胎闷得慌”的由头,提出想去京城有名的云裳阁看看新料子。他大概觉得亏欠,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派了府里最稳重的车夫和几个护卫跟着。
到了云裳阁,我挑挑拣拣,心思却完全不在那些华美的绸缎上。我留意着四周。果然,苏晚意也跟来了,她也在看布料,但眼神却时不时飘向对面街角一家不起眼的杂货铺。
我看似随意地指着一匹江南新到的软烟罗:“这颜色太艳了,还是素净些的好。”声音不大不小。
春桃会意,立刻接口:“夫人说的是,您如今喜欢素雅的。咦,对面那家小铺子看着倒古朴,不知可有素色棉麻?”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杂货铺,果然看见苏晚意状似无意地朝那边扫了一眼,手指在袖中极快地做了个交叉的手势。
有鬼!
“走吧,去对面看看。”我扶着春桃的手,慢慢朝杂货铺走去。
苏晚意也跟了上来,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姐姐眼光好,我也去看看有什么新奇玩意儿。”
进了杂货铺,东西很杂,从针头线脑到山货土产都有。我让春桃去问掌柜有没有上好的素色棉布,自己则慢悠悠地踱到摆放药材的角落。苏晚意也在看药材,拿起一包晒干的雪莲根。
掌柜是个干瘦的老头,眼珠浑浊,却透着精明。他热情地招呼我们。
我拿起一包寻常的枸杞,漫不经心地问:“掌柜的,这枸杞看着成色一般,可有更好的?”
老头堆着笑:“夫人好眼力,小店的枸杞确实寻常。不过刚到了一批陇西的上等货,就是…价钱贵些。”他伸出三根手指。
“陇西?”我挑眉,“那么远运来的?三倍价也值,只要东西好。”
苏晚意这时放下雪莲根,拿起一盒包装精美的胭脂,声音柔柔地插话:“姐姐,这胭脂颜色倒是别致,像是…西边来的样式呢。”她说着,手指在胭脂盒底部一个不起眼的火焰纹饰上轻轻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