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道:「江小姐才名远播,诗作自然精妙。」
谢砚行来了兴致,与江莹儿聊起了诗词格律。
江莹儿以为得了青眼,谈兴更浓,引经据典,极力展现自己。
谢砚行话锋一转,问起了些看似家常的话。
「说起来,江小姐的才名,倒让本王想起一个人。」
「听闻江尚书府上,还有一位大小姐?」
「本王记得在宫宴上还见过她的诗赋,也是个才华横溢的女子。」
「有些年岁没再听过她的消息了。」
他状似无意地提起,茶杯升起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神情。
江莹儿笑容一僵,江尚书脸色也微变。
「是、是有一个不成器的长女。」江尚书连忙接口,语气沉痛,「只可惜……早已病故了。」
谢砚行挑眉,手指点着我示意添茶:「竟病故了?」
江莹儿垂下头,细声细气地接话,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惋惜与羞惭:
「姐姐她一时糊涂,与府中下人有了私情。」
「被发觉后,无颜见人,郁结于心才……」
谢砚行打断她:「本王记得是江大小姐与瑞王先立了婚约,如今本王听闻这婚约落在了江二小姐身上,这婚约竟如此儿戏?还是另有隐情……」
江莹儿的脸彻底白了,手指紧紧绞着帕子。
「王爷明鉴!那都是她不知廉耻,纠缠瑞王殿下!瑞王殿下只是碍于情面……」
我听着她急切地往死人身上泼脏水,心冷得像冰。
谢砚行不再看她,反而将目光转向我:
「孟早,你常在市井行走,可曾听过这位江大小姐的事?倒是位可怜人。」
「回王爷。」
「市井流言,多是以讹传讹,做不得真,奴婢未曾留意过。」
他放下茶盏:「本王还有公务,江尚书,请自便。」
江尚书脸色青白,只能拉着江莹儿告退。
11.
江莹儿「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在我眼里,从来都像个偷来的华丽冠冕,摇摇欲坠。
江尚书为了抬高我们这两个女儿的身价,将来谋取更大的政治联姻资本。
时常将门客代笔的佳作,分给我和江莹儿,充作我们自己的才华。
我性子倔,不愿接受。
而江莹儿,则心安理得地照单全收。
我动用如意楼的资源,细细排查她历年诗作的源头。
找到了一位数年前病逝的落魄寒门才女——贺莲的遗稿。
仿照鉴抄袭的调色盘,用朱笔将雷同部分标注、对照、列出时间先后。
「听说啊,那位有名的才女,好些诗眼熟得很呐……」
「可不是嘛,我好像在一本旧稿集里见过类似的!」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