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虎谋皮,这皮,快要裹不住了。
……
证据确凿,舆论汹汹,皇帝也无法袒护。
瑞王本人被皇帝当朝申斥,罚俸三年,禁足王府思过,其麾下势力遭到清洗,损失惨重。
瑞王砸了满屋子的瓷器古董,暴怒之后是深深的困惑。
我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我托人打造了一枚赤金珍珠耳坠,匿名送入了瑞王府。
那是他当年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也是我被定下勾结外男罪证的证物。
他与江莹儿颠鸾倒凤的那晚,我的尸首落入枯井,对外宣称病逝。
「是她!一定是她回来了……」
「来找我索命了!」
他开始疑神疑鬼,看什么都觉得是江南予的冤魂作祟。
几天后,听说瑞王府近日请了好几拨和尚道士进去做法事。
9.
江尚书脸色阴沉地看着火盆里最后一点纸灰湮灭。
与瑞王勾结往来的所有密信和账目,已全部付之一炬。
他做事向来留三分退路,此次更是断尾求生。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江夫人攥着帕子,眉眼间满是焦虑。
「瑞王如今自身难保,昨日王府那边还传来消息。」
「说王爷、王爷他有些癔症了,整日胡言乱语,反复念叨着那个死人的名字!」
她甚至不敢说出「江南予」三个字。
江尚书烦躁地踱步:「慌什么!没了瑞王,难道我江家就找不到别的倚仗了吗?」
话虽如此,但他心知肚明,失去瑞王这条线,损失巨大。
「得赶紧再为莹儿寻一门好亲事,也好多条退路。」
就像当初急着把我塞给瑞王以巩固联盟一样。
如今他们又想赶紧把江莹儿嫁出去,寻找新的保护伞。
江尚书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寻常高门显贵,此刻怕是避嫌都来不及。」
「若要找,就得找那最高、最稳的,无人敢撼动的。」
江夫人瞬间领会:「老爷,您是说摄政王?这……这怎么可能?我们如何高攀得上?」
江尚书眯起眼:「莹儿才貌双全,京城皆知,若能得摄政王青眼,哪怕只是个侧妃,我江家便可安然无恙。」
如意楼。
谢砚行依旧坐在他的老位置,我垂手侍立在一旁。
孟晚在门外低声通传:「王爷,江尚书携女求见,说是偶遇王爷车驾,特来请安。」
我垂下眼,面色不惊地收拾茶具,准备退下。
「不必。」他却淡淡开口,「添副茶具,你也留下。」
她盈盈拜下,声音柔得能掐出水:「小女莹儿,参见王爷。」
谢砚行语气平淡:「不必多礼,坐。」
江莹儿脸上飞起红霞,矜持地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江尚书在一旁陪笑说话,句句不离自家女儿如何蕙质兰心。
10.
我站在谢砚行身侧后方,像个真正的侍女,低眉顺眼地斟茶。
谢砚行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忽然将话题抛向我:
「孟早,你可看过江小姐的诗作?可有何见解?」
江莹儿这才注意到我,目光在我脸上扫过。
一如既往的轻蔑,显然不记得我曾与她见过。
「奴婢愚钝,不懂诗词。」我低声回答。
「无妨,随便说说。」谢砚行语气不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