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里,他抱着烧鸡叫我“表妹”,替我挡刀、偷锅、卖命。
当黑甲侍卫的剑指着他的喉咙,喊出“拐带公主,当诛”时,我才知道——
他不是我表哥,是灭我满门的仇人之子;
而我腕上那块玉佩,是他从我亲娘尸身上亲手扒下来的。
现在,他笑着把最后一块鸡肉塞进我嘴里:“咽下去,我们再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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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那刻,雨像弹幕砸在破瓦上
一道闪电劈下,破庙里的供桌瞬间亮得刺眼,映入眼帘是半截蜘蛛网和是自己腕上那块冰得要命的玉佩
脑壳空白,连名字都不记得了
门被踹开,风卷着雨点直往我嘴里灌
进来的是个少年,破棉袄滴着水,怀里却抱着半只烧鸡,油亮得犯规
他一脚踢飞挡路的稻草,冲我咧嘴:「表妹阿溪,你可算醒了」
我愣住「你谁」
他翻白眼「我是你表哥沈阿福,记住,不然今晚一起饿死」
烧鸡的油顺他指缝滴到我裙角,烫得我差点原地蹦迪
我还没回魂,外头传来哄笑:「阿福,你赊的债该还了吧」
三个泼皮堵在门口,雨水顺着他们刀背往下淌
我心里咯噔,嘴却比脑子快:「众卿平身——」
空气安静三秒,随后爆笑如雷
阿福脸瞬间绿成苦瓜:「姑奶奶,你喊啥呢」
债主笑得直拍大腿:「这疯丫头值几个铜板,不如抵账」
他们冲上来就要拖我
阿福把烧鸡往我怀里一塞,转身抡起一根断椅腿:「想动她,先过我」
雨声、骂声、棍棒声混成一锅粥
我抱烧鸡缩在墙角,脑子突然闪过一个画面——白玉阶,红宫墙,我抬手说:「众卿平身」
画面碎得比闪电还快
混乱升级,债主一脚踹中阿福膝弯,他扑通跪进泥水里
我急得大喊:「住手」
声音淹没在雨里
就在此时,一道金影掠过
一只金丝猴从房梁窜下,尾巴卷走了我发间唯一的木簪
我条件反射去追:「我的簪子」
脚下一滑,整个人撞翻供桌
轰——
陈年香灰炸了满天,呛得我眼泪鼻涕齐飞
债主们也被灰迷了眼,咒骂声此起彼伏
阿福趁乱爬起,抓住猴尾巴:「大圣,别闹」
猴子吱哇乱叫,簪子掉进香灰堆
我趴在地上扒拉,指尖摸到簪子,也摸到绣帕一角
那绣帕沾了灰,却仍看得出精致的:「溪」字
我心里一颤——这是我绣的?
阿福喘着粗气把我拽起:「先跑路」
我们冲出破庙,雨大得跟天漏了似的
债主在后面追,阿福拉着我钻进一条窄巷
巷子尽头是间废弃柴房,我们破门躲进去
黑暗里只有雨声、心跳、还有烧鸡的香味
阿福把鸡塞给我:「快吃,补脑」
我咬了一口,烫得直吸气,却舍不得吐
他抬手用袖子给我擦脸,动作粗鲁,却把我眼角的灰抹得干净
我小声问:「我真是你表妹」
他眼神闪了闪:「现在必须是」
我低头,看见他袖口裂了口子,露出冻得通红的手腕
心里突然有点酸
我把绣帕递给他:「擦擦吧」
他嫌弃:「败家娘们,这帕子能换三天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