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灭了，我头发也焦了一撮。
阿福心疼「再烧就真成烤猴子了」。
我深吸一口气，手指像自己知道似的。
淘米、筛粉、拌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香味飘出去的那一刻，巷子口的小孩全来了。
「姐姐，好香，能尝一口吗」。
我切了小块试吃，孩子们秒变彩虹屁输出机。
阿福眼睛一亮「商机来了」。
他找来一块破木板，用木炭写上「阿溪糕」三个大字。
字迹歪歪扭扭，却莫名接地气。
我们把摊位摆到巷口，桂花糕一块两文钱。
香味像钩子，勾来整条街的味蕾。
不到一个时辰，木盘见底。
铜板叮叮当当堆成小山，我手抖着数，足足三两银。
阿福笑得见牙不见眼「发财了」。
夜里，我轻手轻脚把箩筐里的铜板全倒出来，想数一数明天进货的钱。 结果只滚出零星几枚，剩下的位置躺着几包药粉。 我愣住，脑子里电光一闪：下午收摊的时候，胳膊被赵三的棍子扫了一下，青紫一片，我没当回事，可阿福盯了好久。
抱着药包去找阿福。 他背对我蜷在稻草上，呼吸故意放得均匀，装睡。 我掀开他袖子，看见胳膊肿得像馒头。
我鼻子一酸，眼泪啪嗒落下「你是不是傻，钱全给我买这个」。 他闷声闷气「哭啥，丑死了」。
我不管，把他按在稻草上，小心翼翼地涂药。
指尖碰到他伤口，他肌肉绷紧。
我小声「疼就说」。
他嘴硬「男子汉大丈夫，疼个屁」。
可耳根却红得像灶膛。
涂完药，我帮他包扎，动作笨拙却认真。
我心里生出第二个目标——让阿福不再受伤。
我暗暗发誓，明天要多卖十盘糕，给他买最好的药。
阿福背对我，声音闷在稻草里「早点睡，明天还靠你养我呢」。
我嗯了一声，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
月光从破瓦漏进来，照在他微红的耳尖。
我轻轻说「阿福，谢谢你」。
3
西市午后人挤人，空气里全是桂花糕的甜香。
我忙着翻锅，阿福在旁边收钱收到手软，笑得像个二傻子。
忽然，人群安静出一条缝。
一个白胡子老头缓缓走近，青布长衫洗得发白，却自带BGM。
他盯着我，像在看什么稀有物种。
我本能地回以营业假笑「老先生，来一块阿溪糕」？
他捻须开口「小娘子，可知〈曲礼〉」？
我脑子还没转，嘴巴已经自动播放「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
一口气背完，全场鸦雀无声。
老头听完我那一长串，白胡子抖成筛糠，眼里先是狂喜「奇才！真正的奇才！」
下一秒他脸色刷地惨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禁忌，声音发颤「可……可女子怎会背此典？妖异！必是妖异！」
我心里咯噔：完了，嘴又跑在前面。
我吓懵，阿福也懵。
他踉跄后退两步，转身就跑，边跑边喊「快去请官府，有人冒充圣贤，妖言乱心！」
背个书也犯法？
不到一盏茶时间，四名衙役杀到，带刀带锁链，阵仗堪比扫黑。
领头的黑脸捕快指我「就是你妖言惑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