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龙魂归雍府,初辨夺嫡局
康熙四十七年,秋。
雍亲王府的寝殿里,胤禛猛地睁开眼,胸腔里的钝痛还没散去,眼前却不是应天府的奉天殿,而是雕着缠枝莲的紫檀木顶。他撑着手臂坐起身,锦被滑落,露出腕上一串菩提子,这不是他的东西。
“爷!您醒了?” 一个穿着青布短打的小厮扑到床边,眼眶通红,“可吓死奴才了,昨儿个您在畅春园跟太子爷胤礽起了争执,回来就吐了血,昏睡了一天一夜!”
胤禛?太子胤礽?畅春园?
朱棣的脑子像被惊雷劈过,零碎的记忆涌进来:他本在第五次北征的归途中,弥留之际还想着北京城的安危,怎的一睁眼,就成了康熙皇帝的四儿子,爱新觉罗・胤禛?还恰好是 36 岁,这年,正是太子胤礽第一次被废的前夕,夺嫡之争最烈的时候。
“水。” 他哑着嗓子开口,声音是陌生的低沉,却带着骨子里的威严。小厮忙递过茶盏,朱棣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顺过喉咙,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惊涛。
“去把年羹尧叫来。” 他忽然道。这名字在记忆里格外清晰,是原主的心腹,后来的川陕总督,是个能打仗的狠角色。朱棣这辈子最信两样:一是手里的兵,二是忠心的将。
没等多久,一个身着从三品游击官服的汉子大步进来,面如冠玉,眼神却透着股凌厉。他刚要跪拜,就被朱棣抬手拦住:“免礼,站着说。”
年羹尧愣了愣,往日的四阿哥虽也沉稳,却从没有这般压迫感,仿佛面对的不是雍亲王,而是沙场点兵的大帅。
“昨儿在畅春园,太子胤礽跟爷争了什么?” 朱棣手指敲着床沿,节奏缓慢,却让年羹尧心头一紧。
“回爷,是为江南赈灾的事。太子想让他的亲信去督办,爷说江南官吏贪腐成风,得派个能镇住场子的人,太子就说爷是故意跟他作对,还提了…… 提了爷前年查亏空时‘苛待宗室’的话。” 年羹尧低头回话,语气里藏着愤懑,“那太子胤礽分明是怕爷挡了他亲信的路子!”
朱棣冷笑一声。亏空?赈灾?这些事在他眼里,跟当年建文朝的削藩、北平的防务没两样,都是关乎根基的大事。原主倒是有心思办正事,可惜性子太闷,只会硬碰硬,难怪落个 “冷面王” 的名声,还讨不了康熙的喜。
“康熙…… 皇阿玛怎么说?” 他问。
“皇上没表态,只让太子胤礽和爷都退下了。不过奴才听说,八爷胤禩在皇上跟前替太子说了话,还说‘赈灾要紧,不必为用人争执,伤了兄弟和气’。” 年羹尧撇了撇嘴,“八爷那话听着软,实则是帮太子胤礽压爷,还落个‘贤明’的名声。”
朱棣眼底闪过一丝厉色。胤禩?八贤王?他虽刚穿来,却也知道这是夺嫡里最会笼络人心的主儿。当年建文身边也有不少 “贤才”,结果呢?还不是被他一锅端了。
“对了,” 朱棣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多了几分郑重,“十三弟胤祥,如今还在圈禁里?”
年羹尧一愣,随即点头:“是,自打前年十三爷替爷顶了‘结党营私’的罪名,就被皇上圈在理亲王府的偏院,除了伺候的人,连府门都出不了。”
朱棣指尖顿了顿。他翻遍原主的记忆,知道胤祥是个难得的实心人,不仅性情耿直,还懂军务、会理事,更是原主在诸皇子里唯一的真心兄弟。可惜原主当年没能护住他,反让他落了个圈禁的下场。如今他成了胤禛,这杆铁杆旗子,必须得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