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呢？让他把江南的奏报、各阿哥的往来书信都拿来，尤其是八爷、九爷胤禟、十爷胤䄉和太子胤礽的。另外，再让他打听下十三弟圈禁处的情形，别让那边的人苛待了他。” 朱棣语速加快，语气不容置疑。他得尽快摸清这局棋的路数，更要为自己铺好路，胤祥这步棋，越早动越好。
年羹尧更愣了，往日的四阿哥虽也护着十三爷，却从不会这么直白地安排人关照，更不会把十三爷的事跟查朝局放在一起。可他不敢多问，只躬身应道：“奴才这就去办！”
待年羹尧走后，朱棣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的银杏叶落了一地。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清瘦，带着几分书卷气，跟他当年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截然不同。可骨子里的东西没变：他是朱棣，是从靖难血海里爬出来的皇帝，不是那个只会隐忍的雍亲王胤禛。
“夺嫡？” 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朕连江山都能夺，何况一个储位？哪怕对手是太子胤礽，又或是八爷胤禩，就算他们联手，又有何惧？”
第二章 畅春园面圣，锋芒初露
三日后，朱棣身子刚好些，就接到了康熙的传召，要他去畅春园汇报查亏空的进展。
他换上亲王蟒袍，乘车前往畅春园。路上，李卫捧着一叠奏报跟在旁边，低声汇报：“爷，江南赈灾的银子已经拨下去两百万两，可据底下人说，到了苏州府就被扣了一半，知府王克善还说‘太子胤礽交代的事，轮不到旁人置喙’。还有八爷，这几日见了不少京官，连工部尚书都去了八爷府，听说还送了两箱东珠。”
“十三弟那边呢？” 朱棣打断他，语气里多了几分关切。
“回爷，十三爷那边还好，就是伺候的太监是九爷的人，平日里给的吃食都是凉的，衣裳也不够厚。奴才已经让人悄悄送了些棉衣和点心过去，还跟那太监说了，是爷的意思，他往后该不敢再苛待了。” 李卫回话时，眼神里带着几分愤懑，“九爷也太过分了，十三爷都被圈禁了，还不肯放过。”
朱棣眼底冷光一闪。胤禟？仗着有胤禩撑腰，连圈禁的皇子都敢欺负？这笔账，他记下了。
“知道了。” 他睁开眼，“把王克善贪墨的证据整理好，一会儿面圣时带上。另外，你再去查下王克善跟太子胤礽的亲信有没有私下往来，尤其是银子的去向。”
李卫应道：“奴才这就去办！”
到了畅春园，康熙正在澹宁居看书。朱棣进去时，见胤禩也在，正站在旁边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手里还拿着一本《论语》，一副君臣相得的模样。
“儿臣叩见皇阿玛。” 朱棣躬身行礼，语气不卑不亢。
康熙抬眼看他，眉头微蹙：“听说你前些日子病了，身子好些了？”
“托皇阿玛的福，已经好多了。” 朱棣直起身，“儿臣今日来，是为查亏空的事，还有江南赈灾的事，有话要跟皇阿玛说。”
胤禩笑着插话：“四弟身子刚好，怎么急着说这些？江南赈灾的事，太子胤礽已经派了人去，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倒是亏空的事，涉及不少宗室，四弟可得手下留情，别伤了兄弟们的和气，让皇阿玛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