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百万是卖了她换来的,现在,这钱好像也沾上了血腥和诅咒。
可我还能怎么办?报警吗?说富豪的死可能跟我妻子有关?证据呢?那监听记录里只有她的惨叫和……那些声音。那会把她送上解剖台!
或者……逃走?扔下她,带着钱……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就像毒藤一样缠绕住心脏。罪恶感,还有某种更冰冷的恐惧——我能逃得掉吗?那个“宝宝”……它肯放过知情的我?
“好……好……”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在回答,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求生本能,“我们……考虑考虑。你先休息,别累着。”
我几乎是挪出卫生间的,腿软得厉害。
接下来的几天,我活在一种持续的、无声的惊惧里。
林薇不再出门,大部分时间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着窗外的远山方向,一动不动。她吃得越来越少,偶尔喝水。她的皮肤,以前是劳累的蜡黄,现在却透出一种奇怪的、温润的光泽,像是上好的玉石,冰凉,没有体温。
而她的腹部,一天天肉眼可见地……隆起。
不是正常孕妇那种圆润的弧度,而是某种不规则的发胀,有时候鼓出一块,有时候又陷下去,薄薄的皮肤下面,那蠕动的轨迹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有力。
家里开始弥漫一股若有若无的土腥味,混着那种人参的异香,甜腻得让人头晕。
我不敢睡,整夜整夜地睁着眼,耳朵竖着,监听隔壁房间的动静。有时能听到极细微的窸窣声,像根须在摩擦床单,有时是林薇模糊的呓语,不是汉语,也不是任何我听过的语言,调子古老而怪异。
钱,我一分没敢动。那串数字躺在手机里,像一串通往地狱的密码。
我必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庄园,那个管家!
我再次驱车前往那座山。但这一次,庄园入口被黄色的警戒线封着,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在巡逻。我假装路过,问旁边一个看热闹的老农。
老农压低声音:“啧,出大事啦!听说这家的老板死得邪乎,里面挖出不少东西哟!”
“挖出什么?”
“不知道,封得严实。不过啊,”老农神秘兮兮地凑近,“早听说这家老板信风水信得走火入魔,专搞些邪门歪道,在后山养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说是能转运长生嘞!看来是遭报应了!”
养东西?邪门歪道?
我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腔。
所以,那株参,根本不是什么野生的!是那个富豪不知道用什么邪法“养”出来的!林薇移植的,也不是什么普通生物组织,很可能是这“参精”的一部分!守夜根本不是稳固药效,是完成最后的……寄生仪式?
我浑身冰冷,跌跌撞撞跑回车里。
必须离开这!必须!
刚到家门口,还没掏钥匙,门从里面开了。
林薇站在门内,肚子已经隆起得像扣了个小盆,衣料被绷得紧紧的,下面的蠕动几乎肉眼可见。她脸上带着那种一成不变的、空洞的微笑。
“你回来了。”她说,眼睛却看着我身后的空气,“宝宝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