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都记得。”沈怀瑾声音低沉，“记得你爱在雨天偷跑出来玩水，记得你爱吃福记的桂花糕，记得你在我离家前夜，熬夜为我缝制衣裳...”
林婉笙眼中泛起水光：“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沈怀瑾逼近一步，“这些年，我没有一刻忘记你。在枪林弹雨中，在生死关头，我都是靠着对你的记忆撑过来的。我总想着，等我回来，就能娶你为妻...谁知...”
“命运弄人。”林婉笙凄然一笑，“我们都身不由己。”
窗外雷声轰鸣，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就是这个细微的动作，击溃了沈怀瑾最后的理智。他伸出手，将她拥入怀中。
“婉笙...”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如同年少时那般。
林婉笙起初挣扎，但很快便软化了，靠在他怀中，无声落泪。十年的思念，三年的克制，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我知道我不该...可是怀瑾哥哥，我真的好累...”她哽咽着，“大哥待我很好，相敬如宾，可我...我每天都像是在扮演另一个人...”
沈怀瑾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单薄的身躯在怀中颤抖。这一刻，什么礼教，什么伦常，都被抛到了脑后。他们只是两个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在雨夜中寻求片刻慰藉。
药香袅袅，雨声潺潺。他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痕，然后，覆上她的唇。
这是一个迟来了十年的吻，带着苦涩与甜蜜，绝望与渴望。林婉笙起初抗拒，但最终回应了他。在这一刻，他们不再是叔嫂，只是彼此深爱的男女。
夜深雨急，他们在外间的小榻上缠绵。衣衫褪尽时，林婉笙左肩上一道旧疤显露出来，那是她十四岁时为救他而留下的箭伤。沈怀瑾抚摸着那道疤，眼中含泪。
“你还记得吗？”她轻声问。
“记得，永远记得。”他吻着那道疤，如同亲吻最珍贵的记忆。
那一夜，他们抛却了所有顾忌，仿佛要将错过的十年尽数弥补。然而当黎明来临，现实的残酷又重回心头。
天微亮时，雨停了。林婉笙穿好衣裳，恢复成那个端庄克制的沈家大奶奶。她看着沈怀瑾，眼中满是痛楚与决绝。
“昨夜之事，就当是一场梦。”她声音平静，却带着颤抖，“从今往后，我们还是叔嫂，仅此而已。”
沈怀瑾想说什么，但她已转身走进内室，去看顾沈伯允。
那一刻，他们都以为这只是一次意外，一次越界，可以永远埋藏在心底。却不知，这已种下毁天灭地的祸根。
十二月，沈伯允的病越发沉重，多数时间都处于昏睡状态。沈父心急如焚，请遍了名医，却都回天乏术。
腊月初八那日，沈伯允突然精神好转，竟能坐起来喝下半碗粥。然而有经验的人都知，这怕是回光返照。
沈父连忙召集全家，守在沈伯允床前。
沈伯允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停在沈怀瑾和林婉笙身上。他招招手，示意他们上前。
“怀瑾，”他声音微弱，却清晰，“我走后，这个家就托付给你了。”
沈怀瑾握紧他的手：“大哥别这么说，你会好起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