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要是你不买,
我就去县城找别的买家。
县城里的粮商,
肯定愿意买。”
我虽然是一个女孩,
但因为我爹出家修仙去了,
家里也没有别的孩子,
所以从小是读过几年书的。
地主犹豫半天,最后还是答应。
他给我五两银子,又写一张契据。
我按下手印,中人也跟着签字。
乡下的地,都是私下买卖的,
不会到县里过红契。
家里的房子是草房,墙都有些歪。
卖不上几个钱,不如留下。
万一我报完仇还活着,
也有个落脚的地儿。
走的时候,我回头看看那间草房。
屋顶的茅草被风吹得晃晃,
像是在跟我说再见。
我摸摸怀里的银子和棉袄布料,
捏捏包裹里的菜刀,
转身,朝着县城的方向走去。
3
县城人来人往,到处都是叫卖声。
我找县衙里的仵作。
他验过我家人的尸,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仵作是一个瘸腿的老头,姓刘。
他的屋子在县衙后院,
满屋子都是草药的味道。
我找到他的时候,
他正坐在院子里晒草药,
看见我,皱皱眉:
“你是谁家的孩子?来这儿做什么?”
“我是青牛山李家的孩子,
我家里的人都死了,您验过尸。”
我说,从兜里掏出一两银子,
放在他面前,
“我想跟您学本事。
我能干活,
每月我再给您一两银子。”
刘仵作看看银子,又看看我,
沉默半天:
“你一个女娃,
也想学我这些和死人打交道的本事?”
“我想知道,是谁杀了我家人。”
我说,
“我想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把人脑袋都砍下来。”
我从家里往返村长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而已。
刘仵作叹口气,
把银子推回给我:
“银子你拿着,想学本事,就跟我来。”
我跟着刘仵作进屋,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盒。
打开,里面是一些晒干的草药:
“先学认这些。
哪些能止血,
哪些能辨毒,
以后验尸用得上。”
接下来的日子,
我就跟在刘仵作身边。
每天早上,我帮他晒草药、打扫屋子,
中午帮他做饭,晚上他就教我认伤口。
什么样的伤口是刀伤,
什么样是掌伤,
怎么从伤口看凶手的力气大小。
“你家人的伤口,很整齐,”
有天晚上,刘仵作坐在灯下,
给我看一张画着伤口的纸,
“不像是普通的刀砍的,倒像是用内力震断的。”
“内力?”
我愣,
“是武林高手?”
“要么是武林高手,要么……”
刘仵作顿顿,看我一眼,
“要么是修仙的人。”
我的心猛地一跳,摸摸裤腰里的木头:
“修仙的人?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家人?”
“普通的修仙者,不会杀无辜的人,”
刘仵作说,
“杀无辜会影响道心,不利于渡劫飞升。
但有一种修仙方式,叫无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