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出生是一场交易……
母亲为巩固地位怀上我,却发现不是男孩。 从那天起,我的存在就是原罪。 五岁那年,弟弟抢走我唯一的玩具,我打断了他两颗门牙。
十岁,父亲想让我退学打工,我拿起菜刀追了他三条街。
他们试过用孝道压我,用亲情绑我,甚至找来媒体曝光“不孝女”。
记者会上,我微笑着掏出精神病诊断书:“超雄综合症,建议别惹我。”
镜头前,我温柔俯身问轮椅上的父母:“下次要试试生活不能自理吗?”
全网沉默了,然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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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出生是一场交易。
后来很多年里,我从他们酒后的咒骂、邻居的窃语、以及奶奶看着我这副远比同龄人高大粗壮的身板时那混合着厌恶与一丝惧意的眼神里,拼凑出了这个事实。
母亲用我,来巩固她摇摇欲坠的地位。只是她押错了宝,开出来的,不是他们心心念念、传宗接代的男孩。
于是,从脐带剪断的那一刻起,我的存在本身,就成了原罪。呼吸是错,吃饭是错,占据了这个家本该由男孩填充的空间,是最大的错。
他们给我取名“招娣”。
像一个最恶毒的诅咒,刻在我的每一本作业本、每一张试卷上。我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我真的能“招”来一个弟弟,我的处境会不会好一点?后来事实证明了,不会。他来了,我只是从“没用的赔钱货”,变成了“为什么不能把一切都让给弟弟的自私畜生”。
家里那张饭桌,是世界上最冰冷的角斗场。中央那盘少得可怜的肉片,永远是弟弟的专属领域。他的碗永远堆得像小山,我的碗里永远只有清汤寡水,映着我早熟而麻木的脸。五岁那年生日,大概是他们唯一一次忘了掩饰,或者觉得我太小还不懂。一个远房亲戚塞给我一个褪色的塑料娃娃,那是我人生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玩具。
我躲在后院,用笨拙的手指给娃娃编辫子,心里涌动着一种陌生的、温暖的酸胀感。我以为我拥有了全世界。
弟弟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他看到了,胖手指着,含糊不清地命令:“我的!”
我把它藏在身后,摇头。
他瘪嘴,嚎啕大哭,声震屋瓦。母亲像被锥子扎了一样从厨房冲出来,父亲也皱着眉放下报纸。
“招娣!你怎么又惹弟弟!”这是母亲的开场白,永远不变。
“把玩具给弟弟玩一下怎么了?你是姐姐!”父亲永远负责总结陈词和下达命令。
我不给。我只是死死抱着那个娃娃,塑料的棱角硌着我的胸口。
弟弟见哭闹无效,冲上来就抢。他比我小,但被养得壮实,蛮力不小。争夺间,“咔哒”一声脆响。
娃娃的头断了,滚落在泥地里。
那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也断了。
我看着地上那颗脏了的、微笑着的塑料头,再看看眼前这个因为得逞而停下哭泣、甚至有点得意的胖小子。
然后我扑了上去。
具体的过程我记不清了,只记得母亲尖利的惊叫,父亲试图把我拎开时被我胡乱挥舞的手肘撞到下巴的闷哼,还有弟弟杀猪般的、真正染上恐惧的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