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一句话,拿起书包径直走向门口。在我离开的瞬间,我听到陈浩对徐艳说:“没想到你这么放得开,看来你是真的单身了。”
包房的门在我身后关闭,隔断了里面的欢声笑语。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摸出手机,看到徐艳发来的消息:“小凡,别生气嘛,只是开玩笑而已。陈浩现在相信我不是真的有未婚夫了[吐舌头]”
我没有回复。夜空中没有星星,城市的光污染遮蔽了所有自然的光亮,就像我心里的某些东西被永久地熄灭了。
04. 无声的告别
第二天到学校,徐艳试图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我打招呼。
“小凡,昨天你怎么突然走啦?后来我们还切了蛋糕呢。”她说着,眼神却飘向陈浩的方向,后者正和一群朋友站在走廊另一端。
我直视着她,没有回应。这是我第一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似乎终于察觉到我的异常,稍微正色道:“你不是真的生气了吧?就是个玩笑而已。”
“玩笑?”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让自己都惊讶,“你觉得那是玩笑?”
徐艳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自在地说:“陈浩只是想确认一下我不是真的有婚约在身...你知道,他对我有意思,但介意这个事情...”
“所以为了讨好他,你选择了羞辱我?”我问。
“哪有羞辱!”她提高了声音,引来几个同学的侧目,“就是开个玩笑嘛,你这么小气干嘛?”
这时陈浩走了过来,自然地搂住徐艳的肩膀,挑衅地看着我:“怎么了?昨天的事还耿耿于怀啊?”
我看着他们,突然明白了许多事情。徐艳不再是我童年记忆里那个因为愧疚而承诺守护我的女孩,她已经变成了一个盲目追求社交认可的青少年,愿意牺牲一切——包括我们的友谊和她的尊严——来换取受欢迎的感觉。
“没关系,”我淡淡地说,“不重要了。”
转身离开时,我听到陈浩对徐艳说:“看吧,我就说他不会在意的。”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放学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听力康复中心。王医生看到我有些惊讶:“小凡?今天的预约不是明天吗?”
“我提前来了,”我说,“另外,我想拿到最近的听力评估报告。”
王医生疑惑地看着我:“需要报告做什么?大学申请吗?”
“差不多。”我没有多解释。
做完检查,王医生看着结果,面露欣慰:“右耳听力稳定,左耳还有轻微改善。助听器适应得怎么样?”
“很好,”我说,“但我想尝试一下人工耳蜗的评估。”
王医生更加惊讶了:“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之前你和父母不是觉得风险太大吗?”
“现在我觉得是时候做出改变了。”我回答。
拿着听力报告离开康复中心,我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仔细阅读着那些数字和图表。九岁以来的每一次检查结果都记录在案,勾勒出一条曲折但总体向上的恢复轨迹。
我的听力确实在慢慢改善,尤其是左耳。虽然右耳几乎完全失聪,但左耳已经从最初的下降30%恢复到了只下降15%。这意味着,在安静的环境中,我不戴助听器也能进行基本交流。
这是一个我几乎没有告诉任何人的秘密,连徐艳都不知道。某种程度上,我害怕如果她知道了,就会觉得不再需要“照顾”我,从而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