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说，预感她后面还有话。
“那你会支持我的，对不对？”她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我是说，如果我喜欢上别人...”
我沉默了一会儿，助听器里传来细微的电流声。“你是说陈浩？”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这么明显吗？”
“有点。”我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
“他今天跟我说，觉得我挺可爱的。”徐艳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但是他说...他说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单身。”
我看着她：“所以我们的婚约成了问题？”
“那只是小时候的玩笑，不是吗？”她急忙说，“大人们当真了，但我们都知道那不算数的，对吧？”
夕阳西下，她的轮廓被镀上一层金边，我突然觉得她离我好远。
“嗯，不算数。”我轻声说，不确定她是否听到了我的回答。
从那以后，徐艳明显疏远了我。在学校里，她很少主动找我说话，放学后也不再等我一起回家。有时候我看到她和其他女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当我经过时，她们会突然安静下来，然后用一种混合着同情和嘲弄的眼神看着我。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在青春期的社交 hierarchy 中，一个有听力障碍、戴着助听器的“未婚夫”显然是一个包袱，尤其是当你想要吸引校草的注意时。
但我仍然抱有一丝幻想，认为那年的爆炸和承诺对她来说还有意义。
直到那个改变一切的下午。
03. 耻辱的考验
高三上学期的某个周三，班主任宣布完放学后，教室里瞬间沸腾起来。距离高考只剩不到半年，每一天都压力重重，短暂的休息时间显得尤为珍贵。
我正收拾书包，徐艳突然走到我桌前，脸上带着久违的灿烂笑容。
“小凡，今天陈浩过生日，他在KTV包了个房间，一起去吧？”
我惊讶地抬头。几个月来，这是她第一次邀请我参加她的社交活动。
“KTV？”我有些犹豫，“你知道那种地方对我来说...”
“没关系啦！”她打断我，“你可以把助听器音量调小点嘛。而且...”她压低声音，“陈浩特意让我叫上你。”
这更让我意外了：“为什么？”
“他说高中都快毕业了，还没好好跟你聊过天。”徐艳眼神闪烁，“给个面子嘛，好不好？”
我应该拒绝的。嘈杂的KTV包房对我的听力来说简直是折磨，而且我明显能感觉到徐艳的邀请并非真心实意。但内心深处，我仍然怀念我们曾经的亲密，渴望回到从前。
“好吧，”我说，“但可能待不了多久。”
“太好了！”徐艳的笑容看起来有点过于夸张，“那放学后校门口见！”
KTV包房里，灯光昏暗，音乐震耳欲聋。我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努力适应着环境。助听器确实可以把音量调小，但低音的震动仍然通过骨骼传导，让我头晕目眩。
包房里大约有十几个人，基本都是陈浩的朋友和篮球队员，还有几个拉拉队的女生。徐艳坐在陈浩身边，时不时凑近他耳边说话，两人笑作一团。
有人递给我一杯饮料，我摇摇头表示不需要。在这种环境中，我更需要保持清醒的听觉——尽管实际上也听不清多少。
几首歌过后，陈浩突然拿起麦克风，示意大家安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