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麻烦还是找上了门，以一种他意想不到的方式。楼下那家违规扩建的烧烤摊，油烟终日呛人，噪音吵得他神经衰弱。这天晚上，烤串的焦糊味和醉汉的划拳声尤其猛烈。李默烦躁地捂着耳朵，在屋里踱步，最终忍无可忍，冲到窗边，对着楼下那一片乌烟瘴气，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吵死了！怎么不一把火烧个干净！”
没有火光，没有爆炸，甚至没有声音。
就在那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楼下那违建的彩钢板结构，连同里面喧嚣的人和物，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抹除，原地消失。不是焚烧后的残骸，就是…没了。只剩下一个极其规整的、空荡荡的地基轮廓，边缘平滑得像是用最精密的仪器切割过。夜风毫无阻碍地穿过那片空地，带来一丝荒诞的凉意。
死寂。然后是远处传来的、被拉长变调的惊恐尖叫。
李默僵在窗前，血液瞬间冻僵。他眼睁睁地看着几辆黑色、没有任何标识的越野车，以一种违反交通法规的速度和静默，幽灵般驶来，悄无声息地停在那片空地周围。车上跳下一些穿着深色制服、动作迅捷如猎豹的人，迅速拉起警戒线，隔绝内外。整个过程快得惊人，没有警笛，没有喧哗，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高效而冰冷的秩序感。
他知道，完了。
第二天，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规律性。门外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穿着普通的夹克，但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直接穿透了猫眼，钉在李默惊恐的脸上。
“李默同志，”为首的男子开口，声音平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我们是国家战略安全总署的。请你配合，跟我们走一趟。”
没有反抗的余地。他甚至没能收拾任何东西，就被一左一右“请”下了楼，塞进一辆外表普通、内部却完全陌生的轿车里。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城市消失，车辆驶入一条隐蔽的地下隧道，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个充满未来科技感、墙壁是冷白色调的地下基地里。
他被带进一个圆形大厅，四周是环形的观察玻璃墙。一群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专家早已等候在此，各种他叫不出名字的仪器发出细微的嗡鸣，光线聚焦在他身上。
一位肩章显示级别很高的老者走到他面前，目光如鹰隼，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
“李默同志，”老者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首先，感谢你之前无意识中……清理了那个存在重大安全隐患的违章建筑。”
李默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
“经过初步评估，你所具备的‘现实干涉能力’，已被正式命名为‘言灵’，危险等级：最高。即日起，纳入国家战略防御体系，接受最高规格的监管与保护。”老者的语气不容置疑，“从现在开始，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须经过严格审批。请停止你的一切……未经授权的‘英雄’行为。”
一个穿着白大褂、表情严肃的年轻女专家走上前，递给他一个特制的、带有滤网和信号屏蔽装置的口罩，以及一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言灵能力使用规范及禁忌用语手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