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这五百万的年度创新奖，您确定要颁给一个实习生？”
“他对公司的贡献，难道比我这三年为你卖命还大？”
会场璀璨的灯光下，我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我叫陈凡，是总裁林晚星的男友，也是她公司里最见不得光的“幽灵”。
三年前，她创立星海科技，我放弃了国外名校的全额奖学金，成了她背后的男人。
公司的核心代码，我写的。
熬了三百个通宵攻克的项目壁垒，是我。
甚至连公司名字“星海”，都是取自我和她名字的谐音。
而现在，她站在万众瞩目的台上，将代表公司最高荣誉的五百万奖金，以及那份本该属于我的项目总监任命书，亲手递给了她的表弟，一个刚来公司两个月的实习生，李浩。
她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周围的同事投来同情、嘲讽、幸灾乐祸的目光，像一根根针，扎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三年的付出，三年的深情，在她眼中，原来一文不值。
很好。
林晚星，这是你逼我的。
你亲手缔造的星海帝国，也该由我亲手来毁灭了。
我悄悄按下了手机屏幕上的一个红色按钮。
一个名为“净化”的程序，开始倒计时。
“陈凡，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吗？”
颁奖典礼一结束，我的顶头上司，技术部总监王胖子就把我拖到了无人的角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是林总！是给你发工资的上帝！你当众质问她，你还想不想干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个平时靠着我写的代码报告在林晚星面前邀功的男人，此刻正唾沫横飞地教训我。
“王总，我只是问了一个事实。”我声音很冷。
“事实？什么狗屁事实！”王胖子一瞪眼，“李浩是林总的表弟，这在公司是公开的秘密！林总想捧他，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着？”
“他一个实习生，凭什么拿五百万？”我盯着他的眼睛。
“凭他是皇亲国戚！凭你能写的代码他也能写，你不能写的他也能找人写！你懂了吗？你就是个随时可以被替代的螺丝钉！”王胖子的声音尖锐刺耳。
我笑了。
笑得有些苍凉。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可以随时替代的螺丝钉。
那个被誉为星海科技心脏，支撑着公司所有业务的“天穹”系统，原来谁都能写。
“王总，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收起笑容，眼神冷得像冰。
说完，我转身就走，不再理会他在身后的叫骂。
回到我那只有十平米的出租屋，空气里还残留着林晚星昨天留下的香水味。
我们在一起三年，却从未公开过。
她说公司刚起步，不想因为个人感情影响事业。
我信了。
她说她压力大，需要一个安静的港湾，所以我只能住在这破旧的老小区里，每次她来，都要像做贼一样。
我也忍了。
我以为，只要我付出所有，总有一天，她会光明正大地牵起我的手，告诉全世界，我陈凡是她的男人。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电脑屏幕上，“净化”程序的倒计时已经结束。
【第一阶段：数据紊乱，已启动。】
我点燃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我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林晚星，你不是最看重你的事业吗？
我就让你看看，失去我，你的星海帝国如何在一夜之间崩塌。
第二天，我照常去公司上班。
一进办公室，就感觉气氛不对劲。
所有程序员都围在一起，焦头烂额。
“怎么回事？后台用户数据全乱了！A用户的订单跑到了B用户的账户里！”
“客户服务部的电话快被打爆了！都在投诉串号的问题！”
“‘天穹’系统出BUG了？不可能啊，这系统运行三年，稳如老狗，怎么会突然出这种低级错误？”
王胖子满头大汗地指挥着，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
“陈凡，你快来看看！系统出问题了！”
我慢悠悠地走过去，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屏幕上飞速滚动的错误代码。
“哟，这不是王总您最擅长的领域吗？怎么，您这位大神也解决不了？”我故意调侃道。
王胖子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懂个屁的代码，平时就是个传声筒。
“少废话！赶紧给我查！查不出来，你们整个技术部都给我滚蛋！”他对着众人咆哮，实际上是说给我听。
我心里冷笑，坐到自己的工位上，假装开始排查问题。
当然，我什么都不会做。
因为这一切，本就是我一手策划的。
“天穹”系统就像我的孩子，它身上有多少“胎记”，我一清二楚。
我昨晚启动的“净化”程序，只是唤醒了其中一个最不起眼的“胎记”而已。
它会像病毒一样，慢慢侵蚀整个系统的数据逻辑，让所有用户信息错乱。
除非找到最底层的源指令，否则，神仙也救不了。
而那个源指令，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一上午的时间，公司彻底乱了套。
运营部、市场部、客服部……所有部门都受到了波及。
公司的股价开始小幅下跌。
林晚星终于坐不住了。
下午两点，她召集了所有部门总监和技术部核心成员开紧急会议。
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可怕。
林晚星一身黑色职业套裙，脸色冰冷如霜，曾经让我迷恋的绝美容颜，此刻却让我感到无比的恶心。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胖子第一个站起来，擦着额头的汗：“林总，是‘天穹’系统出了未知的BUG，导致了数据紊乱，陈凡……哦不，我们技术部正在全力排查！”
他下意识想把我推出来，但又想起了什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林晚星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我身上。
“陈凡，你有什么看法？”
我站起身，不卑不亢地迎上她的目光。
“林总，我认为这不是简单的BUG。”
“哦？那是什么？”她眉毛一挑。
“这更像是一种蓄意的攻击，有人在系统底层植入了逻辑炸弹。”我平静地说道。
我的话音一落，满座皆惊。
逻辑炸弹？
这意味着，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你有证据吗？”林晚stunning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暂时没有，但从代码的混乱程度来看，常规的BUG不可能造成这么大范围且精准的破坏。对方的手法非常高明，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当初构建‘天穹’系统的人，我想不出第二个。”
整个会议室瞬间死寂。
当初构建“天穹”系统的人是谁？
在公司公开的档案里，这个伟大的成就属于林晚星和她带领的“创始团队”。
但所有核心老员工都心知肚明，那个人，是我陈凡。
我这句话，等于是在所有高管面前，赤裸裸地掀开了林晚星最后的遮羞布。
我看到她的手在桌下微微颤抖，脸色瞬间白了。
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愤怒，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慌乱。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叛公司？”她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句话。
“我只是在陈述一种可能性。”我耸耸肩，坐了下来。
会议不欢而散。
林晚星宣布，给我三天时间，成立紧急技术小组，由我全权负责，必须解决这次危机。否则，后果自负。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林晚星对我的敲打和考验。
只有我自己清楚，这是她最后的通牒。
她开始怀疑我了。
会议结束后，我被她单独叫进了总裁办公室。
这是三年来，我第一次在上班时间踏入这里。
办公室装修得奢华而冰冷，就像她的人一样。
她没有坐，只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
“陈凡，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林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是正在替您解决问题吗？”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猛地转过身，漂亮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别跟我装蒜！系统是你写的，除了你，谁能动得了手脚？昨晚颁奖礼的事，你是不是还在记恨我？”
“记恨？”我笑了，“林总，您太高看我了，我一个打工的，哪敢记恨老板。”
“你！”她气得胸口起伏，“陈凡，我承认，李浩那件事是我做得不对。但我是为了公司的长远发展！他是我们最大的投资方王董的外甥，给他一个名头，能为我们下一轮融资带来巨大的好处！”
“所以，我的功劳，我的心血，就活该被拿去当铺路石？”我盯着她，心如刀割。
“我没说不补偿你！”她提高了音量，“等这阵子过去，我会给你升职，给你加薪，给你股份！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什么都可以给我？”我一步步逼近她，直到将她抵在落地窗上。
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的惊慌和闪躲。
“那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名分？为什么不能告诉所有人，我陈凡是你林晚星的男人？”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敲在她的心上。
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说啊！”我几乎是吼了出来。
“陈凡……你别逼我……”她终于开了口，声音里带着哭腔，“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又是这句话。
又是等等。
三年来，我听了无数遍。
我的心，彻底死了。
“林晚stunning，”我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静，一种死水般的平静。
“给你三天时间，把属于我的东西，连本带利还回来。”
“否则，星海科技，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
“陈凡，你敢威胁我？”
林晚星的眼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怒火，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程序员而已！没了你，我星海科技照样转！”她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尖利。
“是吗？”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林总就拭目以待。”
说完，我不再看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我没有回技术部，而是直接打了卡，下班回家。
所谓的“紧急技术小组”，不过是林晚星用来稳住我的幌子，她根本不相信我会真心解决问题。
她现在要做的，一定是动用她所有的人脉和资源，去寻找能替代我的人。
她以为，技术是可以被替代的。
她太天真了。
“天穹”系统，从来就不是一个单纯的程序，它是我用三年的心血和无数个不眠之夜，为她量身打造的铠甲。
这副铠甲，除了我，谁也脱不下来。
回到家，我打开了电脑，屏幕上，“净化”程序的第二阶段已经准备就绪。
【第二阶段：核心功能瘫痪，是否启动？】
我没有立刻点击“是”。
我在等。
等林晚星的电话。
我知道她一定会打来，她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绝不会轻易向我低头。
她会先尝试所有的方法，直到撞得头破血流，才会想起我这条被她抛弃的“走狗”。
果然，手机在深夜十一点准时响起。
是林晚星的私人号码。
我任由它响着，直到快要自动挂断时，才慢悠悠地接起。
“喂？”
“陈凡！你到底在哪儿？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敢提前下班！”电话那头传来她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林总，现在是下班时间，我没有义务留在公司加班。更何况，您不是已经成立了紧急小组吗？难道他们解决不了？”我语气平淡。
“你……”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深吸了几口气，才缓和了语气，“陈凡，你回来吧，我们谈谈。”
“谈什么？谈你如何把我的功劳安在别人头上？还是谈你准备给我多少‘补偿’？”
“陈凡！你不要得寸进尺！”她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我告诉你，我已经联系了国内最顶尖的‘白泽’安全团队，他们明天一早就会到公司！你那点小把戏，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够看！”
“白泽”安全团队？
我心里冷笑。
那是我大学导师创立的公司，团队里的核心成员，一半都是我的师兄。
林晚星想找他们来对付我？
简直是引狼入室。
“哦？是吗？那我祝林总好运。”我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我将她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世界清静了。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提示，毫不犹豫地点击了“是”。
【第二阶段：核心功能瘫痪，已启动。】
林晚星，你不是觉得我无足轻重吗？
明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第二天一早，我破天荒地迟到了。
等我晃晃悠悠地走进公司大门时，已经是上午十点。
整个公司比昨天更加混乱，简直像个菜市场。
我看到一群穿着统一黑色T恤，胸前印着“白泽”图样的人，正围在技术部的会议室里，一个个愁眉苦脸。
为首的那个，是我最敬重的师兄，陆云。
王胖子像个哈巴狗一样跟在陆云身边，端茶倒水，满脸谄媚。
“陆神，怎么样？有头绪了吗？”
陆云摇了摇头，眉头紧锁：“这系统……太诡异了。它的底层架构被人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方式加密了，像一个精密的迷宫，我们的人一进去就迷路，根本找不到核心代码。”
“那……那怎么办啊？”王胖子快哭了。
就在刚才，公司的核心业务——在线支付功能，也全面瘫痪了。
这意味着，星海科技现在成了一个只能看不能用的空壳子，每分每秒都在烧钱，却一分钱都进不来。
股价已经开始断崖式下跌。
“除非……能找到写这个系统的人。”陆云的目光在办公室里扫视，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师……陈凡？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对他笑了笑：“师兄，好久不见。”
王胖子和技术部的其他人全都傻眼了。
陈凡……居然认识“白泽”的大神？还叫他师兄？
林晚星也闻讯赶来，当她看到我和陆云熟络地打招呼时，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陆总，这位是……”她试探性地问道。
陆云还没说话，我已经抢先一步：“林总，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师兄，陆云。”
师兄？
林晚星的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她终于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她以为找来了救兵，没想到却是我的人。
“陈凡……”她看着我，嘴唇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恐惧，“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昨天说过了，把你欠我的，还给我。”
“什么？什么都给你！”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股份，房子，车子，只要你开口，我都给你！求求你，救救公司！”
“晚了。”我摇了摇头，笑容冰冷。
“林晚星，你以为我稀罕你的那些东西吗？”
“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钱。”
“我要的，是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林晚星彻底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师兄，”我转向陆云，“麻烦你，帮我做个见证。”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插进了中央服务器。
大屏幕上，立刻弹出了一个文件夹。
文件夹的名字，叫做“天穹的诞生”。
里面，是“天穹”系统从第一行代码开始，所有的开发日志、版本迭代记录、以及我和林晚星之间关于项目的所有邮件往来。
最重要的是，里面有一份我早已在海外公证过的，关于“天穹”系统核心算法的专利证书。
专利所有人的名字，是陈凡。
“各位，现在我宣布，”我拿起麦克风，声音传遍了整个办公区，“星海科技的核心产品‘天穹’系统，涉嫌严重侵犯我个人知识产权。”
“从现在开始，我将收回‘天穹’系统的所有使用权。”
“星海科技，该倒闭了。”
话音刚落，我按下了回车键。
办公室里所有的电脑屏幕，瞬间变黑。
紧接着，一行血红色的的大字，同时出现在所有屏幕上。
【游戏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