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对我的伤害很大,尘封许久的伤疤再次被揭开。
流着血,露着骨。
长大后,我选择原谅这段过往,童言无忌嘛。
曾经是孩子的他们,没有经历过这些,当然无法感同身受。
在其他同学调侃学校附近的傻子时,我总是默默地走开。
在其他同学嘲笑瘸腿残疾人时,我总会默默地走开。
身有残缺,不是他们的错,更不应该成为别人攻击的理由。
如果你心有善意,请像我一样,装作没看见,默默地走开。
击垮一个人,可能就是一句话,或者一个目光。
这件事情,我无法告诉父母,因为妈妈和我一样,我不想在她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
可她,却无数次的在我伤口上撒盐,差点让我成为一坨咸肉。
初到一个地方,本地人会感到威胁,消除这种威胁他们认为最有力的武器就是战斗。
高年级的同学来到宿舍,把我们很多外地来的同学给打了。
宿舍阿姨视而不见,或许是她见了太多,或许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除了父母的言语和叹气声,我从来没惧怕过任何事情。
我激烈的反抗,仗着身强体壮,竟然反败为胜,三个高年级的学生被我打的落荒而逃。
接下来的几天我也怕怕的,生怕他们找更多的人过来打我。
我知道,人在异乡,没有人会来帮我。
哪怕和我一起转校的同学,都会因为受我连累而疏远我。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这点我清楚地知道,也不怨任何人,只怪我自己不够强大。
周五放假,我步行回家。
父母给了我坐车的费用,但我晕车。
那时候的客车都是人挤人,小孩上去脚都不沾地,被夹在几人中间荡秋千。
我每次坐车都会吐,吐地上算是运气好,就怕吐人身上。
丢死人了。
不知道哪一天,我就开始步行回家,腿短走的慢,差不多要走两个小时。
到家后,将自己的「光辉事迹」说了。
妈妈曾经告诉过我,「谁要是骂你,就骂回去,谁要是打你,就打回去。」
没想到,现实和设想竟然成了最大的悖论。
妈妈恨铁不成钢的训斥我:「打你活该,咋不打死你呢,你不惹人,别人为什么会欺负你。」
我争辩:「是他们先欺负外地人的,我凭什么不能还手,再说了,这些不都是你告诉我的吗?」
妈妈气的连自己都骂:「我特么的什么时候告诉你这些了,你别什么都往我身上赖,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老祖宗传下来的,还能错嘛。」
我委屈。
我想告诉妈妈,学校里真的有那种贱人,专门欺负老实人。
不会有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只会有变本加厉。
人打我,我还手,不是因为我能打过他或者他们,而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
爸爸叹了口气:「别跟你妈犟,说你都是为了你好。」
「对,都是为了我好,殊不知你们这样,会将我,你们的儿子推进无穷的深渊。」
这是我第一次跟他们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长大了,翅膀硬了。
可是很脆,容易折断。
后来我知道,父母的怯弱,不是因为我做的不对。
而是因为镇上人的家境普遍比村里好,他们怕给自己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