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他带着小学时的「老大」过来找我麻烦,我大吼一声:「镇上的同学给我站起来。」
呼啦啦站起来七八人,完全可以和他们县上原本小学升上来的抗衡。
我「狠」了以后,人脉就上来了。
「我不欺负人,但谁也别想欺负我。」我当着全班人的面,放下话来。
从这以后,我的初高中算是太平了。
青春期,是我的劫难,而到了初中,就正式步入了青春期。
没有人再说我是「三瓣嘴」,可我自己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是个丑陋的孩子。
自卑,沉默寡言,也是从那时候正式开始。
放学吃过饭后,我会到操场找一个无人的角落默默发呆,赶在寝室熄灯前再回去。
小学我的「救世主」是班主任曲老师,初中还会有「救世主」降临吗?
初二那年全校体检,我不再贫血了。
学校死伙吃的很好,每周三炖土豆鸡块,周五是大肉包,我能吃七八个。
每天沉浸在自卑的惶恐当中,我无心学习,成绩下滑的很快,初一上半学期期末考,我的成绩是班级第九名。
全班 58 人,这个成绩尚可。
可是,刚到学校的一次摸底考,我是全班第一名啊。
照这样的掉落速度下去,很可能连公费高中都考不上。
初中和小学一样,依旧是每周日休息。
又要回到那冰冷的地狱里。
「妈,学校要学英语听力,老师让买录音机。」
我鼓足勇气,才敢提出这个要求。
这几年,我很少和父母沟通,更不敢提出需要花钱的要求。
「买那破玩意死老贵的,再说有了录音机,你就能学好了?」妈妈嗤之以鼻。
「可是如果没有录音机,我该如何练习听力呢?」
「买买买,你知不知道录音机要多少钱,我和你爸要干几天活才能挣到,你能不能体谅体谅我们?」
「爱买不买,不买拉倒。」
我大发雷霆,撕碎了自己的衣服,心脏钻心的疼。
是的,我十几岁的时候心脏就会疼。
面对父母,心中的无奈无处发泄,只能对不起衣服和心脏了。
对,还有墙壁,猛的一拳砸上去,四个凸起流血,却酣畅淋漓。
我不想对着父母发火,可真的控制不住。
后来我知道,这叫做应激反应。
躲在无人的角落,「啪啪啪」。
我扇着自己的脸,痛苦的哀嚎:「都怪我,所有的错都是因为我,我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想到未来一片昏暗,可能也是我不再爱学习的理由之一。
上学的时候,妈妈照旧提前一个小时送我到路口:「宝贝儿子,车费是一块,你别被骗了,这个世道没好人。」
全班同学都有录音机,唯独我没有。
初一下半学期,班级转来一位新同学,他是韦,成为了我的同桌。
他学习很好,是市里的前五名,因为户口在这里,提前回来适应下环境。
我脚上穿的布鞋被挤出了一个洞,还是我小学六年级穿的。
我不想告诉父母,我脚长的很快,需要一双新鞋。
可让他们自己发现问题,又何尝不是一种奢求。
就连穿的衣服,都小了很多。
别的同学都有平常穿的衣服,而我,不管是放假还是在校,都是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